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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書法考(687) 书法要学会巧中藏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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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法考(687)
书法要学会巧中藏拙


  “巧”与“拙”涉及到的是审美范畴的问题。不同时期,不同的人,一个人不同阶段时于美所持的标准都有差异,有时这个差异还很大。书法的审美也是如此。




“巧”是相对“拙”来说的,看待巧的问题,应该从两个角度切入:

第一,从技术层面上讲。

刘熙载在《艺概·书概》中讲道:“学书者始由不工求工,继由工求不工。不工者,工之极也。”《庄子·山水篇》曰:“既雕既琢,复归于朴。善夫。”也就是说, 学书是有一个过程的,首先要求学书者要有相当精熟的技法,精熟的技法是书法创作的基础,就是“工夫”。但需要注意的是不能视技法为目的,因为技法不只是艺 术本身。佛语说“登岸弃舟”,要到达彼岸,无船恐怕是不行的,而视技法为目的者是不想登岸的。这就如王镛先生在其印作“不阿世”的边款上刻的一样:“巧, 艺之大忌也。印亦然。初多喜巧厌拙,或以整齐鲜华为能事,或以无端造作为聪明,皆伤于‘巧’字,若悟心不开,终不免堕于小家气耳。”一句话,“巧”就是卖 弄技法。

第二,从艺术创作的角度讲。

 “巧“是一种心态,这种心态反映了书作者一是没有思想,不知道自己要什么,要做什么,依靠一定技能或技能尚不足够的情况下去“追潮流”、“赶时尚”。东倒西歪或 涂涂抹抹,其作品貌似拙,实为巧,不是发自心底的真性情,是他性情,很快就会被“潮流”所淹没;二是有一定的思想,也有相应的技能,但修养不够,放不下, 登上了岸还背负着船,就是“悟心不开”,“无端造作”,为了效果而做形式和装饰设计。这是沽名钓誉者急功近利的一种心态,是“小家气”。

“拙”就不同。它更加指向了书家的一种境界,一种审美的高境界,是人的真情流露,是本质的内在美的体现。

“拙”作为审美范畴,很早就被提出来了。黄庭坚《论书》中说:“凡书要拙多于巧。”而唐代窦蒙也早对“拙”做过阐释:“拙:不依致巧曰拙。”(《述书赋》)提到 “拙”,通常学书人会想到“稚拙”或“古拙”。“稚拙”是儿童出于天性的本质表现;“古拙”往往是出于实用的一些无意的制作,因材料和时间的关系而形成 的,如历史上遗存下来的大量金石文字,是真实的自然流露。虽然它们可能存在技法上的某种缺陷。但共同的一点是都有自然之趣,少人为痕迹,真率、质朴,这正 是艺术家所追求的关于人的生命本质的最为宝贵的东西。赵之谦曾说:“书家有最高境,古今二人耳。三岁稚子,能见天质;积学大儒,必具神秀,故书以不学书, 不能书者为工。”刘熙载说:“名家贵精,大家贵真。”“大家”以“真”为贵,追求的是“真率”,白石老人所谓“天趣”者。

在书法创作中,“拙”就是“登岸弃舟”,“不工者,工之极也”、“复归于朴”的境界,白石老人常说要“无画家习气。”因为你写的是书法,不是做字,不是按照 某种标准或主义的规定创作什么主题的作品,应该是发自内心的,不为技法和形式所左右,是修于内而发于外的真情,就是不要有所欲,“欲”是障,它使你不能本 真,情不真,意便不切,作品就会“巧”,不能感人。

如傅山所说:“藏于见皆有心者也。有心则貌拙而实巧,巧则多营,多营则虽有所得,而失随之。”这也说明“巧”和“拙”是辩证的,“大巧若拙”,但“拙”不必藏,藏“拙”而实“巧”。

 “拙”不是固有的审美,而是随书法艺术的发展而产生的,是时代的产物,但其中所蕴含的精神却是人对生命本质的观照和回归。这才是“拙”的真意。

 

[转载]什么是尊严!(超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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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没钱,没女人,没枪杆子,都是小事,但没了尊严,路边的狗都不会拿正眼看你。女人没容貌,没身材,没好工作,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没尊严,不管走到哪都没人待见!

人,活的是一种尊严。可以不被认同,但需要一份尊重;可以不被重视,决不能让人视为废物。人,活的是一种自重。人贵自重,别人如何轻贱你都不要紧,重要的是你自己别轻贱了自己。人做自己,尊严就在自己手里。

诸多的放不下,要选择遗忘;诸多的遍体鳞伤,要学会疗伤。尽管再不想失去,低下高傲的头颅只会自取其辱;就算有无数次跌倒,爬起来再跑也要豪迈的笑。我们的尊严不值什么钱,却是我们唯一值得拥有的东西。

别总因为迁就别人就委屈自己,这个世界没几个人值得你总弯腰。弯腰的时间久了,只会让人习惯于你的低姿态,你的不重要。凡是都有度,低调过度会被认为低能,好人过度会被认为傻子。

感情上,更需要尊严。走不进的世界就不要硬挤,得不到的感情就不要强求。留不住的沙,何不随手扬了它;放不下的人,就努力别去牵挂。

人都有底线,岂能被践踏;心都有诚恳,岂能被玩耍。宁可高傲离开,也不卑微存在;宁可笑着放弃,也不哭着拥有。

让我们悄悄把尊严佩戴好。难过的时候,纵使哭泣,不可软弱。困难的时候,纵使疲累,不可退缩。得意的时候,纵使骄傲,不可自负。争吵的时候,纵使隐忍,不可任欺。失恋的时候,纵使痛苦,不可卑微。

与其在意别人的背弃和不善,不如经营自己的尊严和美好。一撇一捺写个人,一生一世学做人。做人要顶天立地,做人要堂堂正正,做人要无愧于心。人格要有,但别触碰他人底线;人品要有,但别欺骗他人之心。尊严要有,重中之重是先尊重他人。

 

原文地址:【什么是尊严!(超经典)】作者:谢明福


 

[转载]宋拓  《澄清堂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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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禽馆刻《澄清堂帖》卷一

 

   来禽馆是明代书法家邢侗读书处,位于山东省临邑县。1937年至1945年,因日军占用,遭到毁坏。1986年重建,称为邢侗纪念馆。邢侗在来禽馆习书著述,刻有《来禽馆帖》著名书法丛帖。
   1600年(万历二十八年)邢侗主刻的书法丛帖《来禽馆帖》完工。丛帖以书圣王羲之书法为主,有《唐人双钩十七帖》、《澄清堂帖》、《黄庭经》、《兰亭序》三本(即定武本、褚遂良本和赵子昂临本)。另有索靖的《出师颂》,赵子昂的《墨竹图》和邢侗手临米芾的《西园雅集图记》共计八帖。  

   《来禽馆帖》显世以后,立刻名扬天下,其中以《唐人双钩十七帖》最为著名,邢侗记道:“吾家十七帖,竟树寰中赤帜”。清王澍评道:“来禽馆为天下《十七帖》第一,明十七帖之冠。”
   1612年,长子邢王瑞病故,邢侗哀伤过度,病四十日不愈病逝。来禽馆和碑帖由邢侗次子邢王称管存。

 

延伸阅读
《来禽馆帖》与《来禽馆真迹》   
   明朝末年,中国书坛出现了著名的四大书法家“邢(侗)、张(瑞图)、米(万钟)、董(其昌)”,邢侗与董其昌并称“北邢南董”。邢侗以其高尚的品德和独特的书法被公认是四大书法家之首。邢侗还是一位文学家,与王稚登、冯时可、董其昌五人被誉为文学“中兴五子”,邢侗被推为“盟主”,提倡文必秦汉、诗必盛唐。
   《来禽馆帖》是邢侗主刻的一部著名书法从帖,内容以书圣王羲之书法为主。《来禽馆真迹》则是邢侗的晚年书札手迹,是明朝兵部尚书王洽主刻的一部书法碑帖,精选邢侗手迹,称瑞露馆刻《来禽馆真迹》。《来禽馆帖》与《来禽馆真迹》为弘扬书圣王羲之的书法艺术做出了巨大贡献,在中国书法史上产生过很大影响,海内外的学者都给予较高评价。
然而,由于历史上的种种变故,有人将《来禽馆帖》与《来禽馆真迹》混为一谈。民国十六年(1927)出版的《中国名人大词典》即称:“邢侗…墨迹刻曰《来禽馆帖》。”1990年山东教育出版社出版的《中国书法史简编》仍承讹袭谬。据不完全统计,国内竟有十几种出版物相继出现了类似错误。今特写此文介绍邢侗《来禽馆帖》和《来禽馆真迹》的产生过程和影响,还历史本来面目。
   一、邢侗仕宦和书法特点
   邢侗,字子愿,号知吾,又号来禽济源山主。明嘉靖三十年(1551)生于山东临邑邢柳行村,卒于万历四十年(1612),享年62岁。
邢侗自幼聪慧,7岁能作擘窠书,14岁到济南泺源书院读书,18岁考中拔贡,20岁中举,24岁中进士,授南宫知县,30岁升监察御史,36岁升太仆寺少卿,官至四品。同年因不满朝政腐败,宦官弄权,三次上书辞官,三次上书辞官,归隐故里。
   邢侗家资巨万,归隐后买下临邑城东南隅荒地,修建一个占地12亩6分的微型园林,取名“泲园”。内设犁邱、泲亭、鹅群榭、来禽馆等26景,景景配诗记述。他非常崇拜王羲之人品,酷爱《十七帖》,因此取《十七帖》中的“来禽”两字,给自己的读书处取名“来禽馆”。邢侗于此专心学习二王书法近30年,终成为一代文化名人。
   明万历四十年(1612),邢侗受到痛失爱子的打击,大病四十天不愈,写下“天高水长,学则如长,止则五峰,小圃未成,西汉书未烂尔”的绝笔,自理衣襟,正容端坐而逝,享年62岁。
   邢侗一生写下了大量的散文、杂文、诗词,所著的《来禽馆集》二十九卷,被收入清《四库全书》中,明朝人范景文认为:南方人知道邢侗,仅知道邢侗临池妙天下,至于其文章,很少见到。以前人们认为王右军、赵松雪以书法掩盖了文章,我以为邢侗也是如此。
   邢侗一生,以书法艺术成就最高,他少年学习赵子昂、王宠,中年改学二王后取得重大成绩,因此奠定了他在中国书法史上独特的地位。从邢侗传世的作品来看,以临写二王书法最多。明显地看出受到《十七帖》和《澄清堂帖》的影响较重。他以临写二王书法代替自己创作,临写作品受到社会的承认,明李维祯赞道:“其临池染翰,宛然晋人手笔,上自宫禁,远及四夷君长,购得只字,宝为九鼎……”。明周之士在《游鹤堂墨薮》中说:“近代邢子愿,精研二王笔法,恒仿佛《十七帖》笔意,即其卷素所书,亦多述王帖,可谓极意临摩摹者矣……”。
   从以上书评中看出,邢侗临写作品得到众多专家的称赞和认可,更得到社会的承认,被海内外所珍藏,被誉为“人书同贵,墨迹与黄金同价”。万历皇帝见到邢侗字扇以后,击节称赞,令女史专学其书法。邢司马出使朝鲜国,有一李状元妻捎书信给邢侗,恨自己身为女子,不能到中国来拜邢侗为师。朱宗伯出使朝鲜时,从者携邢侗墨迹二幅,争购与黄金同价。邢侗花费近三十年时间学习临摹二王帖,并且用毕生的精力主刻了《来禽馆帖》,自称“与右军书坐卧几三十年,始克入化。”
   邢侗从辞馆以后到去世,专心研究二王书法艺术,但传世的作品却相对较少。因此有人认为邢侗对后人的影响不及董其昌。但是,邢侗为官时以清正廉洁著称,为民时以其独特的书法艺术风格著称,恰恰是董其昌等人所不及的。王玉池教授认为:邢侗对精化和纯化二王书法做出贡献,具有特殊的、不可替代的地位。
   二、《来禽馆帖》的内容和影响
   《来禽馆帖》以书圣王羲之书法为主,包括《唐人双钩十七帖》、《澄清堂帖》、《黄庭经》、《兰亭序》三本(即定武本、褚遂良本和赵子昂本)。另有索靖《出师颂》、赵子昂《墨竹图》共八帖二十石。于明历二十八年(1600)完工。《邢氏家乘》将邢侗“家藏刻石”《墨竹图》边列入《来禽馆帖》。
   邢侗万历十四年(1586)辞官,至万历二十八年刻毕《来禽馆帖》,用了长达十四年的时间。邢侗亲自手摹上石,重金聘请江南刻工名手吴尚端父子刻石,花费大半家产,以致家道中落。《来禽馆帖》显世以后,很快名扬天下,其中以《唐人双钩十七帖》和《澄清堂帖》最为著名。
《十七帖》是书圣王羲之草书代表作,一直被人们称为“煊赫著名帖”、“书中之龙”。被誉为“草书圭臬”。《十七帖》墨本因受唐太宗李世民钟爱,随葬于昭陵,传世的刻本被世人奉为珍宝。刻本分两种,其中帖尾有“敕”字和“付直弘文馆臣解无畏勒充馆本,臣褚遂良校无失”的称馆本。邢侗所刻就是馆本,是唐朝人双钩硬黄本。原硬黄本传至宋代因米芾割裂去跟人换画而缺了十六行。帖主人章子厚有跋说明此事。
邢侗自己说:“吾家《十七帖》,竟树寰中赤帜”;“此唐摹《十七帖》虚和闲适,若挹右军指腕,而对右军眉宇也。摹石出自余悬锥,丝发惟惬,盖近临晋人书,多圆熟伤肥,而此独骨肉匀亭,时露锋颖,骅骝足下起一点轻尘,不似四蹄雷雹,黄埃扑人也。”并告诫后人道:“后百余年,当以十千享之。余非狡狯言,物固自有值。”
   清朝王澍是著名学者,他看过百余本《十七帖》后评道:“来禽馆为天下《十七帖》第一”,“来禽馆有明《十七帖》之冠。”清梁献也说:“《唐人双钩十七帖》明邢子愿刻于来禽馆中,无宋拓,得此本足矣……。”
   《唐人双钩十七帖》石刻现藏邢侗纪念馆中,保存完好,石尾刻有邢侗行书小字跋语:“据章子厚跋,中间缺十六行,必为米元章割裂无疑。在尔时已珍重如此,况今日乎?吴中胡太守本,差与此同,而锋颖秀拔,不逮十分之五,余馆本更败下风矣。”名帖传世,总有来历,根据帖尾的各种跋语,此帖流传情况一清二楚,北宋藏魏泰家,南宋藏陈与义家,一度流入台州市房务抵当库,明代藏吴廷家,邢侗上石来禽馆以后,又归王思廷家,后下落不明。
《澄清堂帖》明中叶始显于世,万历十三年(1855),邢侗花费三十四千从停云馆购得,此帖卷数不明,宋元以前无人提起过它,清罗振玉说:“董其昌得五卷。”董其昌则说“临邑邢少卿有二卷。”经董其昌和邢侗的大力提倡和评价以后,《澄清堂帖》被誉为“世间无第二本。”
   邢侗题:“此帖传出鉴湖临本,销销环桀,寓于绵密之内,诸王氏拓刻尽在下风矣……。”董其昌评道:“观其姿态横出,宛如临池用笔。《阁帖》遂无复位次,非仙手不及也。”
   《澄清堂帖》石刻尾有邢侗好友王稚登跋:“澄清堂帖初不知刻在何地,亦未详几卷,观其雕镂精好,纸墨光丽,当与甲秀戏鱼等帖雁行。邢使君子愿以三十千购之,重若珍贝……。”高度评价了此帖。清罗振玉评道:“明中叶以后始显于世,一时能书精鉴诸家若王弇州、董华亭、邢子愿、孙退谷等,惊为昭陵茧纸再出人间……”
   1993年著名画家许麟庐先生将自己珍藏几十年的影印《澄清堂帖》赠给邢侗纪念馆。据小万柳堂主人吴芝瑛称:“此临邑邢太仆所藏澄清堂残帖也……。”经过实际核对,小万柳堂本虽然有邢侗、刘重庆等人的印章,但内容却截然不同。王玉池先生认为:“邢侗上石来禽馆的《澄清堂帖》是邢侗亲自精心选刻的。”山东省文史研究馆馆员席文天先生得出的结论是:“流失到日本的小万柳堂《澄清堂帖》没有来禽馆《澄清堂帖》的内容。”
   万历三十八年(1610),邢侗手临细楷《西园雅集图记》由吴尚端手摩上石后人把它列入《来禽馆帖》。崇祯十一年(1638)清兵进攻临邑城,邢侗次子邢王称率众护城遇难,同时遇难八百名壮士。“泲园”荒废,仅存“来禽馆”和“犁邱”两景。《来禽馆帖》传给邢侗第三子邢王蔼。直到邢氏十四世传人邢世祺,将《来禽馆帖》传给临邑县宿安街邢氏十七世传人邢文田保存。清朝历任临邑知县视《来禽馆帖》为至宝,前来宿安索求拓片,邢氏后人遵其祖训,不轻易示人,终使《来禽馆帖》保留下来。1937年,日寇侵华占领临邑以后,极力搜寻邢侗墨迹手札,邢文田将《来禽馆帖》藏入地下。解放以后,邢氏十九世传人邢银然将其垒入炕中。“文革”期间造反派“破四旧”,邢银然又将其埋入地下。1980年文物普查时,文物工作者发现了保存完好的石刻,经过宣传动员以后,邢侗后代深明大义,将《来禽馆帖》石刻献出,今全部收藏于邢侗纪念馆中。
   《来禽馆帖》是邢侗弘扬王羲之书法艺术的具体表现,忠实地保留和再现了王羲之书法的本来面目。影响也远远超过了历史上任何一位学习继承大王书的人。《来禽馆帖》之所以能流传至今,在海内外产生巨大影响,其根本的原因是它对精化和纯化大王书作出了重要贡献。
   三、《来禽馆真迹》产生过程和影响
   《来禽馆真迹》是邢侗去世以后,明朝兵部尚书王洽将邢侗的手迹上石。邢侗病逝后,海内外学者无不痛惜邢侗壮年辞世。在这种情况下,王洽为了纪念邢侗,广泛搜集了他的晚年书札墨迹,花费重金从江南聘请了名工刻手吴尚端上石,前后三易其刻,耗费6年的时间才完工。共七卷四十八石,以天、地、元、黄、宇、宙、洪分签标题,其中名人跋语一卷,千字文一卷,另五卷为邢侗晚年手迹。每卷的卷首都刻有王洽题名的“来禽馆真迹”和“瑞露馆”、“王氏家藏”两方印章,另有一卷刻有“来禽馆真迹续刻”七个字和王洽的两方印章。
   《来禽馆真迹》显世以后,立刻引起海内外的重视,前来求帖的人络绎不绝,与邢侗齐名的著名书法家董其昌跋:“蔡忠蕙公书画锦记,每字书数字,择其合作者存之,名为百衲碑。邢太仆千文亦然,乃荟萃而成,即入石,谁知为碎金者”,“成翰墨林中一段奇事也。”明朝东莱太守刘重庆跋:“子愿先生文追汉魏,一字不轻下,书追钟王,一波不苟作……。王洽跋:“邢子愿先生妙迹不胫而驰四裔……”
   王洽是山东临邑人,明万历三十二年(1604)中进士,天启二年(1622)升太常寺少卿,因受魏忠贤陷害,辞官归里闲居,崇祯皇帝登基以后,诛杀魏忠贤余党,因边境战事紧急,提升王洽为兵部尚书。崇祯二年(1629),清兵攻打北京外围,举国震惊,廷臣以“备御疏忽”,弹劾王洽被逮入狱。崇祯三年王洽与袁崇焕一同遇害。王洽去世后,家境败落。此时,离邢侗去世整整相隔18年,王洽与邢侗是姻亲,他的妹妹嫁给邢侗侄子为妻。王洽一直以晚辈身份对待邢侗,王洽刻瑞露馆《来禽馆真迹》时,曾得到邢侗女婿乐陵人史高先的资助。家境败落以后,他的后代将石刻当入临邑东关当铺中,后来没有能力再赎回,史高先到临邑岳丈家探亲,出资赎出带回乐陵,今存在乐陵市文化馆中。
   《来禽馆真迹》产生以后,受到了董其昌、李维桢、黄克赞等人的大力推崇,其主要原因是它体现了邢侗后半生矢志学习二王书法的硕果。历史上曾有人指责邢侗主张复古,思想保守,这是非常不公正的。邢侗经过几十年努力学习二王书法以后,感觉二王的书法作品已经达到巅峰,是思想和心灵自然天成的渲泄,后人无法超越。所以邢侗才矢志不渝地学习二王书法,这恰恰也是邢侗书法受到世人喜爱的一个重要原因。
   瑞露馆《来禽馆真迹》大多数是邢侗写给朋友的书信,时间也大多数是在万历三十年(1602)以后写的,是邢侗50岁以后的作品。此时的邢侗书法已经达到融会贯通的境界,作品笔式流动,俊拔刚断,有纵横排荡、千军万马奔腾之势,基本代表了邢侗特有的书法风格。
   需要说明的一个问题是,王洽主刻的《来禽馆真迹》是在邢侗儿子邢王称协助下完成的。邢侗在万历四十年突然去世后,遗留下大量的手稿信札,邢王称经过多年的整理以后在李维桢、史高先的帮助下印刷出版,名曰《来禽馆集》,共分二十九卷。王洽为了刻好《来禽馆真迹》,曾广泛的搜求邢侗的信札手稿,因此得到过邢王称的帮助。为了答谢邢王称,王洽多次请邢王称去看,征求邢王称的意见,后来,又请邢王称写了跋语刻在帖尾。因此,王洽主刻的《来禽馆真迹》不但有较高的书法研究价值,而且还是后人研究邢侗生平思想的重要资料。
   总之,《来禽馆帖》与《来禽馆真迹》显世以后,世人给予较高的评价,可以说是继承二王书法的两部特点鲜明的碑帖,四百多年以来,两部碑帖一直能产生巨大的影响力,这无疑应归功于它本身的质量,但更重要的一点是它们对精化和继承二王书法作出了有益的贡献。       (佚名)

                                                                                                 

相关资料(三)

《王羲之王献之全集》释文

王羲之

卷一
遺殷浩書
  知安西敗喪,公私惋怛,不能須臾去懷。以區區江左,所營綜如此,天下寒心,固以(人)〔久〕矣,而加之敗喪,此可熟念。往事豈復可追,願思弘將來,令天下寄命有所,自隆中興之業。政以道勝寬和為本,力爭武功,作非所當,因循所長,以固大業,想識其由來也。
  自寇亂以來,處內外之任者,未有深诌h慮,括囊至計,而疲竭根本,各從所志,竟無一功可論,一事可記,忠言嘉謼壎茫炝钐煜聦⒂型帘乐畡荩文懿煌葱谋病H纹涫抡撸M得辭四海之責。追咎往事,亦何所復及,宜更虛己求賢,當與有識共之,不可復令忠允之言常屈於當權。今軍破於外,資竭於內,保淮之志非復所及,莫過還保長江,都督將各復舊鎮,自長江以外,羈縻而已。任國鈞者,引咎責躬,深自貶降以謝百姓,更與朝賢思布平正,除其煩苛,省其賦役,與百姓更始,庶可以允塞群望,救倒懸之急。
  使君起於布衣,任天下之重,尚德之舉,未能事事允稱,當董統之任而喪敗至此,恐闔朝群賢未有與人分其謗者。今亟脩德補闕,廣延群賢,與之分任,尚未知獲濟所期。若猶以前事為未工,故復求之於分外,宇宙雖廣,自容何所。知言不必用,或取怨執政,然當情慨所在,正自不能不盡懷極言。若必親征,未達此旨,果行者,愚智所不解也。願復與眾共之。
  復被州符,增咔缫奂嬷粒砸攒娖冢瑢χ畣蕷猓柚取W皂暷旮顒冞z黎,刑徒竟路,殆同秦政,惟未加參夷之刑耳,恐勝廣之憂,無復日矣。

報殷浩書
  吾素自無廟廊〔志〕,直王丞相時果欲內吾,誓不許之,手跡猶存,由來尚矣,不於足下參政而方進退。(俟)〔自〕兒婚女嫁,便懷尚子平之志,數與親知言之,非一日也。若蒙驅使,關隴、巴蜀皆所不辭。吾雖無專對之能,直謹守時命,宣國家威德,固當不同於凡使,必令遠近咸知朝廷留心於無外,此所益殊不同居護軍也。漢末使太傅馬日磾慰撫關東,若不以吾輕微,無所為疑,宜及(冬初)〔初冬〕以行,吾惟恭以俟命。

〔與會稽王牋〕
  古人恥其君不為堯舜,北面之道,豈不願尊其所事,比隆往代,況遇千載一時之撸款欀橇η懂斈辏蔚貌粰噍p重而處之也。今雖有可欣之會,內求諸己,而所憂乃重於所欣。《傳》云,「自非聖人,外寧必有內憂」。今外不寧,內憂已深。古之弘大業者,或不朱侗姡瑑A國以濟一時之功者,亦往往而有之。摘氝之明足以邁眾,蹔勞之弊終獲永逸者可也。求之於今,可得擬議乎!
  夫廟筭決勝,必宜審量彼我,萬全而後動。功就之日,便當因其眾而即其實。今功未可期,而遺黎殲盡,萬不餘一。且千里饋糧,自古為難,況今轉吖├^,西輸許洛,北入黃河。雖秦政之弊,未至於此,而十室之憂,便以交至。今邿o還期,徵求日重,以區區吳越經緯天下十分之九,不亡何待!而不度德量力,不弊不已,此封內所痛心歎悼而莫敢吐铡
  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願殿下更垂三思,解而更張,令殷浩、荀羡還據合肥、廣陵,許昌、譙郡、梁、彭城諸軍皆還保淮,為不可勝之基,須根立勢舉,种赐恚藢嵁斀癫咧险摺H舨恍写耍琊⒅畱n可計日而待。安危之機,易於反掌,考之虛實,著於目前,願擢殧嘀鳎ㄖ兑怀病
  地湺陨睿M不知其未易。然古人處閭閻行陣之間,尚或于時謬u裁者不以為譏,況廁大臣末行,豈可默而不言哉!存亡所係,決在行之,不可復持疑後機,不定之於此,後欲悔之,亦無及也。
  殿下德冠宇內,以公室輔朝,最可直道行之,致隆當年,而未允物望,受殊遇者所以寤寐長歎,實為殿下惜之。國家之慮深矣,常恐伍員之憂不獨在昔,麋鹿之游將不止林藪而已。願殿下蹔廢虛遠之懷,以救倒懸之急,可謂以亡為存,轉禍為福,則宗廟之慶,四海有賴矣。

與尚書僕射謝安書
  頃所陳論,每蒙允納,所以令下小得蘇息,各安其業。若不耳,此一郡久以蹈東海矣。
  今事之大者未布,漕呤且病N嵋馔⒖缮晗露ㄆ冢荆饛痛呦拢敋q終考其殿最。長吏尤殿,命檻車送詣天臺。三縣不舉,二千石必免,或可左降,令在疆塞極難之地。
  又自吾到此,從事常有四五,兼以臺司及都水御史行臺文符如雨,倒錯違背,不復可知。吾又暝目循常推前,取重者及綱紀,輕者在五曹。主者事,未嘗得十日,吏民趨走,功費萬計。卿方任其重,可徐尋所言。江左平日,揚州一良刺史便足統之,況以群才而更不理,正由為法不一,牽制者眾,思簡而易從,便足以保守成業。
  倉督監耗盜官米,動以萬計,吾謂誅剪一人,其後便斷,而時意不同。近檢校諸縣,無不皆爾。餘姚近十萬斛,重歛以資姦吏,令國用空乏,良可歎也。
  自軍興以來,征役及充咚劳雠焉⒉环凑弑姡摵闹链耍a代循常,所在凋困,莫知所出。上命所差,上道多叛,則吏及叛者席卷同去。又有常制,輒令其家及同伍課捕。課捕不禽,家及同伍尋復亡叛。百姓流亡,戶口日減,其源在此。又有百工醫寺,死亡絕滅,家戶空盡,差代無所,上命不絕,事起或十年、十五年,彈舉獲罪無懈息,而無益實事,何以堪之!謂自今諸死罪原輕者及五歲刑,可以充此,其減死者,可長充兵役,五歲者,可充雜工醫寺,皆令移其家以實都邑。都邑既實,是政之本,又可絕其亡叛。不移其家,逃亡之患復如初耳。今除罪而充雜役,盡移其家,小人愚迷,或以為重於殺戮,可以絕姦。刑名雖輕,懲肅實重,豈非適時之宜邪!

與謝安書
  知君嘗得小笙,笙是名器,往聞者若令諸君聞之皆當可不言,而云見今笙者皆不以為佳。恐是不能好也。
  又
  復與君:此章草所得極不為少,而筆至惡,殊不稱意。

與謝安書
  蜀中山水,如峨眉山,夏含霜雹,碑板之所聞,崑崙之伯仲也。

與桓溫箋
  謝萬才流經通,處廊廟,參諷議,故是後來一器。而今屈其邁往之氣,以俯順荒餘,近是違才易務矣。

誡謝萬書
  以君邁往不屑之韻,而俯同群辟,针y為意也。然所謂通識,正自當隨事行藏,乃為遠耳。願君每與士之下者同,則盡善矣。食不二味,居不重席,此復何有,而古人以為美談。濟否所由,實在積小以致高大,君其存之。

與吏部郎謝萬書
  古之辭世者或被髮佯狂,或污身穢跡,可謂艱矣。今僕坐而獲免,遂其宿心,其為慶幸,豈非天賜!違天不祥。
  頃東游還,脩植桑果,今盛敷榮,率諸子,抱弱孫,游觀其間,有一味之甘,割而分之,以娛目前。雖植德無殊邈,猶欲教養子孫以敦厚退讓。戒以輕薄,庶令舉策數馬,彷彿萬石之風。君謂此何如?
  比當與安石東游山海,并行田視地利,頤養閑曠。衣食之餘,欲與親知時共歡讌,雖不能興言高詠,銜杯引滿,語田里所行,故以為撫掌之資,其為得意,可勝言耶!常依陸賈、班嗣、楊王孫之處世,甚欲希風數子,老夫志願盡於此矣。

與人書
  張芝臨池學書,池水盡黑,使人耽之若是,未必後之也。
  又
  君學書有意,今相與草書一卷。

章草帖
  皇象章草,旨信送之勿勿,當付良信。

與所知書
  子敬飛白大有意。

飛白帖
  省飛白,乃致佳,造次尋之,乃欲窮本,無論小進也,稱此將青於藍。
  又
  致比四紙飛白,以為何似?能學不?
  又
  飛白不能乃佳,意乃篤好,此書至難,或作復與卿。

辭舉帖
  前得君書,即有反,想至也。謂君前書是戲言耳,亦或謂君當是舉不失親,在安石耳。省君今示,頗知如何?老僕之懷,謂君體之,方復致斯言,愧招闹恢魞W世懷不盡,前者自當端坐觀時,直方其道,或將為世大明耶?政有救其弊筭之熟悉,不因放恕之會,得期於奉身而退,良有已!良有已!此共得之心,不待多言。又餘年幾何,而逝者相尋,此最所懷之重者。頃勞藥石之資,如有萬一,方欲思盡頤養,過此以往,未之敢聞,言盡於今也。

辭郡帖
  篤不喜見客,篤不堪煩事,此自死不可化,而人理所重如此。都郡江東所聚,自非復弱幹所堪,足下未知之耳。給領與卿同,殊為過差,交人士因開門以勉待之,無所復言。

恭命帖
  六日,昨書信未得去,時尋復逼,或謂不可以不恭命,遂不獲已,處世之道盡矣。何所復言。

殊遇帖
  羲之死罪,復蒙殊遇,求之本心,公私愧歎,無言以喻。去月十一日發都,違遠朝廷,親舊乖離,情懸兼至,良不可言,且轉遠非徒無諮覲之由,音問轉復難通,情慨深矣。故旨遣承問,還願具告。羲之死罪。

會稽帖
  會稽亦復與選論卿否?吾於論事,然於弟尚不惜小,宜謂選官前意已佳,可不復煩重。卿更思,必謂宜,論者必有違矣。

此郡帖
  此郡之弊,不謂頓至於此,諸逋滯非復一條,獨坐不知,何以為治?自非常才所濟,吾無故舍逸而就勞,歎恨無所復及耳。夏人事請託,亦所未免。小卻冀得小差,頃日當何理。

上虞縣事帖
  僖赃,不知遇官軍云何,可深憂之,欲依上虞,初到別上,今聽之,縣事不同,直不相連耳。
  又
  近所示,欲依上虞別上,申一期,尋案臺報,不聽上,當戮力於事,不可但復解散,君縣乃是今勝縣而復以為難耶。
  又
  知足下以界內有此事,便欲去縣,豈有此理?此縣弊久,因足下始有次第耳。〔必無此理〕,便當息意,今諸處事及◇縣者,省馳書於臺中,論必釋然,故遣旨信示意。

諸暨帖
  諸暨、始寧屬事,自可得如教,丹陽意簡而理通,屬所無復逮錄之煩為佳,想君不復須言謝,丹陽亦云此語君。

餘姚帖
  足下所欲餘姚地,輒驗,所須輒告。

軍府帖
  此三頃田,樂吳舊耳。云卿軍府甚多田也。宜須一用心吏,可差次忠良。

湖孰帖
  吾湖孰縣須水田,卿都可遣僦之,墓不知處,去年僦之者,似是俞進,可問之。卿不出停此。

郡荒帖
  知郡荒,吾前東,周旋五千里,所在皆爾,可歎。江東自有大頓勢,不知何方以救其弊?民事自欲歎。復為意卿示聊及。

斷酒帖
  斷酒事終不見許,然守之尚堅,弟亦當思同此懷。此郡斷酒一年,所省百餘萬斛米,乃過於租。此救民命,當可勝言。近復重論,相賞有理,卿可復論。
  又
  百姓之命◇倒懸,吾夙夜憂,此時既不能開倉庾賑之,因斷酒以救民命,有何不可?而刑猶至此,使人歎息。吾復何在,便可放之,其罰之制,宜嚴重,可如治日,每知卿同在民之主。

奉法帖
  省示,知足下奉法轉到勝理極此,此故蕩滌塵垢,研遺滯累,可謂盡矣,無以復加。漆園比之,殊誕謾如下言也。吾所奉設教意政同,但為形跡小異耳。方欲盡心此事,所以重增辭世之篤,今雖形係於俗,招慕K日,常在於此,足下試觀其終。

簿書帖
  恐有簿書之煩,益屬所事,可立制,縣不給下貧,而給饒有之家,開令治國,別許為盛田不平者,嚴制如此,事省而虛實可知,其或非所樂而絕付給者,今為不賦,得里人遂安黃籍,前年皆斯人,非復一條,可歎。今便獨坐,令白郗侯求官,邈等想必可得,君亦當得。見書若萬一不樂,想可共思,得州數十家,見經營,不爾,無坐此理也。別當以具,慰深共思,不待煩言。

增咛
  增甙酌祝瑏碚咴票匦校藷o所復云。吾於時地甚疏卑,致言詹灰祝弧蔡献印骋栽诖蟪贾獮榫訒r任,豈可坐視危難?今便極言於相,并與殷、謝書,皆封示卿,勿廣宣之,諸人皆謂盡當今事宜,直恐不能行耳,足下亦不可思致若言耶?人之至眨十斢兴妫粻枺劳龆
  又
  知數致苦言於相,時弊亦何可不耳,頗得應對不?吾書未被答,得桓護軍書云,口米增撸援斖#瑸樯啤

防民帖
  行當是防民流逸,不以為利耶?此於郡為由上守郡更尋詳,若不由上命而斷中求絕者,此為以利,卿絕之是也。〔更尋詳具白,若不由上〕,縱民所之,恐有如向者流散之患,可無善詳。具聞。

深情帖
  省足下前後書,未嘗不憂,欲與事地相與有深情者,何能不恨?然古人云:「行其道,忘其為身」,真卿今日之謂,政自當豁其胸懷,然得公平政直耳,未能忘已,便自不得行。然此皆在足下懷,願卿為復廣求於眾,所悟故多,
山之高,言次何能不。

從宜帖
  省告一一,足下此舉,由來吾所具,卿所云皆是情言,然權事慮之重,則當廢情以從宜。非書所悉,見卿一一。

玄同帖
  〔論〕亦不能佳,體懷省無所乏,然卿供給人士,及使役吏人,論者亦謂大任,意在世中,政自不得不?小俯仰同異,卿復為意。卿此懷亦當玄同,不能勉人耳。

绽硖
  知以智之所無,奈何不復稍憂,此绽硪病H◇◇之懷何能已已乎?未能得面,書何所悉,怛深。得近期蹔還,故因教初(日月)〔月日〕

資生帖
  上方寬博多通,資生有十(備)〔信〕之覺,是所委息,乃有南眷,情足謂何?以密示,一勿宣,此意為與卿共思之,省以付火。

慕容帖
  諸人十二日書云,慕容乃抄梁下,得數目下疾疫非常,乃以至京,極有傷,此憂之下者,想君勤勤之。

渭南帖
  二十三日發,至長安,云渭南患無他,然云苻健眾尚七萬,苟及最近,雖眾由匹夫耳。即今剋此一,不知歲終云何守之?想勝才弘之,自當有方耳。

方軌帖
  賱菘梢姡嗽品杰墸f萬如志,但守之,尚足令智者勞心,此回書恒懷湯火,處世不易,豈惟公道。

群凶帖
  卿事時了甚快群凶,日夕云云,此使鄴下一日為戰,極令人惆悵,豈復有慶年之樂耶?思卿一面,無緣,可歎可歎。

送袍帖
  可委行,使耶?遲還具問,亦以與尚書諮懷,今復遣諮吳興也。

志嶠帖
  良深路滯久矣,況今季末,無所多怪,足荒何於此,足下志嶠,外有由來,及然以勢觀之,卿入貴於不令耳。書政當爾。王羲之白。

此聲帖
  吾為卿任此聲者,但此懷自不復得,闕之於時。
  十四日諸問如昨云西有伐蜀意,復是大事,速送袍來。
  又

給船帖
  君欲船,輒給,所須告之。

功曹帖
  省告,攝功曹事,一一屬以所求,寬逋廢守命,必欲肅之,是以間意,其志既立,不得不必行。

發詔帖
  遂當發詔催吾,帝王之命,是何等事?而辱在草澤,憂歎之懷,當復何言?見足下一一。

軍使帖
  直遣軍使者,可各差十五人耶?合三十人足周事。

仲舒帖
  足下似有董仲舒開閉陰陽法,可令料付。不雨,憂之深,珍重。◇謝二侯。

尚書帖
  見尚書一日遣信以具,必宜有行者,情事恐不(足下當為遠慮,不可計目前)〔可委行使耶?遲還具問,亦以與尚書諮懷。今復遣諮吳興也〕。
  又
  所欲論事今付。

荀葛帖
  羲之死罪,荀、葛各一國佐命宗臣,觀其轍,實奇士也。然荀獲譏於憂卒,意長恨恨,謂其弘濟之心,宜被大道,諸葛經國達治無間然,處事而無玷累,獲全名於數代,至於建鼎足之勢,未能忘已,所謂命世大才,以天下為心者,容得爾乎?前試論意,久欲呈,多疾憒憒,遂忘致,今送,願因暇日,可垂試省,大期賢達興廢之道,不審謂粗得阡陌不?

文集帖
  比日尋省卿文集,雖不能悉,周尋翫,以為佳者,名固不虛。序述高士所傳,小有異同,見卿一一問,應止楊王孫,前以共及,意同,可帐鰯⒅肯救諢o為,想不忘之。

歌章帖
  歌章輒付卿,或有寫書人者,可寫一道與吾也。〔付十一板書,王散騎筆,篤患,餘不一一〕。

戲詠帖
  得君戲詠,承念,至此年,乃未見。

月儀書
  日往月來,元正首祚,太簇告辰,微陽始布,罄無不宜,和神養素。

十七帖
  十七日先書,郗司馬未去,即日得足下書為慰。先書以具示,復數字。
  又
  吾前東粗足作佳觀。吾為逸民之懷久矣,足下何以方復及此,似夢中語耶?無緣言面為歎,書何能悉。
  又
  瞻近無緣省告,但有悲歎。足下小大悉平安也?云卿當來居此,喜遲不可言,想必果言告有期耳。亦度卿當不居京,此既僻,又節氣佳,是以欣卿(求)〔來〕也。此信旨還,具示問。
  又
  龍保等平安也,謝之。甚遲見卿,舅可(早)〔耳〕,至為簡隔也。
  又
  今往絲布單衣財一端,示致意。
  又
  足下今年政七十耶,知體氣常佳,此大慶也。想復懃加頤養,吾年垂耳順,推之人理,得爾以為厚幸,但恐前路轉欲逼耳。以爾要欲一游目汶領,非復常言,足下但當保護以俟此期,勿謂虛言。得果此緣,一奇事也。
  又
  省別具足下小大問,為慰。多分張,念足下懸情武昌。諸子亦多遠宦,足下兼懷,數問不?老婦頃疾篤,救命恒憂慮。餘粗平安,知足下情至。
  又
  六日知足下行至吳,念違離不可居,叔當西耶,遲知問。
  又
  計與足下別,廿六年於今,雖時書問,不解闊懷。省足下先後二書,但增歎慨。頃積雪凝寒,五十年中所無。想頃如常。冀來夏秋間,或復得足下問耳。比者悠悠,如何可言?
  又
  吾服食久,猶為劣劣,大都比之年時,為復可耳。足下保愛為上,臨書但有惆悵。
  又
  去夏得足下致竹杖皆至,此士人多有尊老者,皆即分布,令知足下遠惠之至。
  又
  旦夕都邑,動靜清和。想足下使還具。時州將桓公告,慰情,企足下數使命也。謝無奕外任,數書問,無他。仁祖日(任)〔往〕,言尋悲酸,如何可言。
  又
  諸從數有問,粗平安,唯脩載在遠,音問不數,懸情。司州,疾篤不果西,公私可恨。足下所云,皆盡事勢,吾無間然。諸問想足下別具,不復乙乙。
  又
  胡母氏從妹平安,故在永興居去此七十也。吾在官諸理極差,頃比復勿勿來示。云與其婢問來信不得也。
  又
  得足下旃罽、胡桃、藥二種,知足下至。戎鹽乃要也,是服食所須,知足下謂須服食,方回近之,未許吾此志。知我者希,此有成言,無緣見卿,以當一笑。
  又
  省足下別疏,具彼土山川諸奇。揚雄《蜀都》、左太沖《三都》,殊為不備悉。彼故為多奇,益令其游目意足也。可得果,當告卿求迎,少人足耳。至時示意。遲此期,真以日為歲。想足下鎮彼土,未有動理耳。要欲及卿在彼,登汶嶺、峨眉而旋,實不朽之盛事。但言此,心以馳於彼矣。
  又
  知有漢時講堂在,是漢何帝時立此。知畫三皇、五帝以來備有,畫又精妙,甚可觀也。彼有能畫者不?欲因摹取,當可得不?(須)〔信〕具告。
  又
  云譙周有孫,高尚不出。今為所在,其人有以副此志不?令人依依,足下具示。
  又
  嚴君平、司馬相如、揚子雲皆有後否?
  又
  天鼠膏治耳聾有驗不?有驗者乃是要藥。
  又
  朱處仁今所在?往得其書信,遂不取答。今因足下答其書,可令必達。
  又
  往在都見諸葛顒,曾具問蜀中事,云成都城池、門屋、樓觀,皆是秦時司馬錯所脩,令人遠想慨然。為爾不?信一一示,為欲廣異聞。
  又
  彼鹽井火井皆有不?足下目見不?為欲廣異聞具示。
  又
  青李、來禽、櫻桃、日給藤子皆囊盛為佳,函封多不生。足下所疏,云此果佳,可為致子,當種之。此種彼胡桃皆生也,吾篤喜種果,今在田里,惟以此為事,故遠及足下。致此子者,大惠也。
  又
  (後)〔彼〕所須此藥草,可示當致。
  又
  虞安吉者,昔與共事,常念之。今為殿中將軍,前過云與足下中表,不以年老,甚欲與足下為下寮,意其資可得小郡,足下可思致之耶?所念故遠及。
  又
  吾有七兒一女,皆同生,婚娶以畢。惟一小者尚未婚耳。過此一婚,便得至彼。今內外孫有十六人,足慰目前。足下情至委曲,故具示。

桓公帖
  得都下九日書,見桓公當陽去月九日書,久當至洛,但哌t可憂耳。蔡公遂委篤,又加下,日數十行,深可憂慮。得仁祖廿六日問疾,更委篤,深可憂。當今人物眇然,而艱疾若此,令人短氣。
  又
  知虞帥云桓公以至洛,即摧破羌儋重命,想必禽之,王略始及舊都,使人悲慨深。此公威略實著,自當求之於古,真可以戰,使人歎息。知仁祖小差,此慰可言。適范生書,如其語,無異故,須後問為定。今以書示君。
  又
  得謝范六日書為慰。桓公威勳,當求之古,令人歎息,比當集姚襄也。
  又
  虞義興適送此,桓公摧寇,罔不如志,今以當平定,古人之美不足比蹤,使人歎慨,無以為喻。
  又
  數得桓公問,疾轉佳也,每懸胡。云征事未有日佳也,以逼勢,不知卒云何爾。
  又
  鄙故勿勿,飲日三斗小行四升,至可憂慮,如桓公書旨,闕其不去,恐不能平。
  又
  桓公以江州還臺選,每事勝也。不可當在誰耳。

雲子帖
  桓公不得敘情,不可居處。雲子諸人,何似耿耿,能數省否?
  又
  云停雲子代萬,頃桓公至,今令荀臨淮,權領其府,懷祖都共事已行。
  又
  羲之死罪,前得雲子諸人書,毀頓胡之,惟分推難為心,當有分西者否?羲之死罪。
  又
  十四日疏,昨信未即取遣,適得孔彭祖書,得其弟都下七日書,說雲子暴霍亂亡,人理乃當可耳,惋惋。桓公、周生之痛,豈可為心。

安西帖
  一昨得安西六日書無他,無所知說,故不復付送,讓都督表,亦復常言耳。如兄子書道嵩自必果,今復與書督之。足下令至,并與遠書也。
  又
  羲之死罪,伏想朝廷清和,稚恭遂進鎮,東西齊舉,想剋定有期也。羲之死罪死罪。
  又
  伏想清和士人皆佳,適桓公十月末書為慰,云所在荒甚可憂,殷生數問北事勢,復云何,想安西以至能數面不?或云頓歷陽爾耶,無緣同為歎遲知問。
  又
  呙癫豢傻枚數茫鯌]叛散,頃為此足勞人意。
  又
  安復後問不?想必停君諸舍,疾苦差也。便疾綿篤,了不欲食,轉側須人,憂懷深,小妹亦故進退不孤,得散力,煩不得眠,食至少,疾患經月,兼燋勞不可言,迎集中表,親疏。略盡,實望投老得盡田里骨肉之歡,此一條不謝二疏,而人理難知此,不知小卻得遂本心不?交衰朽羸劣,所憂營如此。君視是頤養之功,當有何理?今都絕思此事也。冀疾患差,末秋初冬,必思與諸君一佳集,遣無益,快共為樂,欲以少日補頃者之慘戚也。追尋前者意事,豈可復得?且當率目前,及當此急要,願諸君各保愛,以俟此期。未近見君,有諸結。力聊以當面。各間意必欲省安西,知今意無前郤也,想君必俱,賱菘芍撸剡M許洛,無可不果相遇于一世,豈可度之尋常,以此至終?故當極盡志氣之所托也。君此意弘足,然決在必行。
  又
  得征西近書,委悉為慰。不得安西許有問,不知何久?長風書平安。今知殷侯不久留之,甚善甚善。

庾丹陽帖
  知庾丹陽差數深深,致心致心。
  又
  適知十五日問清和為慰,復得南後問,不想二庾速王之始興,奴長就令人邑邑,想無所至耳。還具示問。

丹陽帖
  昨即得丹陽水上書,與足下書同,故不送。昨諸書付還。
  又
  想大小皆佳,丹陽頃極佳也,云自有書,不附此信耳。大小問多患,懸心。想二奴母子佳,遲卿問也。
  又
  丹陽旦送,吾體氣極佳,共在卿故處,增思詠。
  又
  知比得丹陽書,甚慰。乖離之歎,當復可言。尋答其書,足下反事復行,便為索然,良不可言,此亦分耳,遲面具。

殷侯帖
  昨送諸書,令示卿,想見之。恐殷侯必行,義望雖宜爾,然今此集,信為未易。卿若便西者,良不可言。
  又
  昨得殷侯答書,今寫示君,承無怒意,既而意謂速思順從,或有怨理。大小宜盤桓,或至嫌也,想復深思。
  又
  得孔彭祖十七日具問為慰,云襄經還蠡,是反善之找病l兑蟊氐盟龠,無復道路之憂。比者尚懸悒,得其去月書,省之悲慨也。
  又
  得豫章書為慰,想以具問,昨得都十七日書,購竭蠡臺,不攻譙,是其反善之找病O胍笊眠^此者,猶令人憂,期諸處分猶未定,羊參軍旦夕至也,遲〔面〕一一。
  又
  殷廢責事便行也,令人歎悵無(也)〔已〕。
  又
  云殷生得快罔大事,數謝生書,但有藥耳。云彥仁或宣城,甚佳,情事實宜。今有云,想深復征許也。
  又
  與殷侯彼此格卿取。
  又
  與殷侯物示當爾,不可不卿定之,勿疑。
  又
  宰相安和,殷生無恙,時面兄當宣兄懷。

彭祖帖
  想清和士人皆佳,彭祖諸人得足下慰旦夕也。此諸賢平安,每面粗有歎慨,追恨近日不得本,善散無已已。度足下還期不久耳,(此)〔比〕者數令知問。

袁彭祖帖
  袁彭祖何日過江?想安穩耳。失此諸賢,至不可言。足下分離,如何可言。

孔建安帖
  太保思一散,知足下歸,乃至孔建安家,熱乃爾,往還以十,實非乏所堪,若之,不復更剋近道,惟命是往矣。

與郗家論婚書
  十一月四日右將軍會稽內史瑯邪王羲之,敢致書司空高平郗公足下:上祖舒,散騎常侍、撫軍將軍、會稽內史、鎮軍儀同三司;夫人右將軍劉女誕晏之、允之。允之,建威將軍、錢塘令、會稽都尉、義興太守、南中郎將、江州刺史、衛將軍;夫人散騎常侍荀文女,誕希之、仲之。及尊叔廙,平南將軍、荊州刺史、侍中驃騎將軍武陵康侯;夫人雍州刺史濟陰郗說女,誕頤之、胡之、耆之、美之。(內兄)胡之,侍中、丹陽尹、西中郎將、司州刺史,妻常侍譙國夏侯女,誕茂之、承之。羲之妻太宰高平郗鑒女,誕玄之、凝之、肅之、徽之、操之、獻之。肅之,授中書郎、驃騎諮議、太子左率不就。徽之,黃門郎;獻之字子敬,少有清譽,善隸書,咄咄逼人,仰與公宿舊通家,光陰相接,承公賢女淑質直亮,確懿純美,敢欲使子敬為門閭之賓,故具書祖宗職諱,可否之言,進退惟命。羲之再拜。

 

王右軍集

卷二

方回帖
  〔昨〕方回遂舉為侍中,不知卒行不?云相意未許爾者為佳,比得其書,云山海間民逃亡,殊異永嘉,乃以五百戶去,深可憂!深可憂!此間不(乃)〔得〕至,(此)〔比〕足下郡內云何?糧(遲)〔摺橙諒V遠,恐此不弊不已。〔羲之報〕。
  又
  方回遂舉為侍中,都下書云,殷生議論,殊異處憂之道,故思同歲寒,盡對此書還。
  又
  二謝在此,近終日不?同之此歎,恨不得方回。知春後問,令人(怚怚)〔怛怛〕。


重熙帖
  古之御世者,乃志小天下,今封域區區,一方任耳,而恒憂不治,為時恥之。但(令)〔今〕卿重熙之徒,必得申其道,(粗佳)〔更自行有餘力相弘也〕。
  又
  昨得熙廿六日書,云患氣,懸情。


嘉賓帖
  數親問叔穆嘉賓,有問。為慰。


二郗帖
  想彼人士平安,二郗數也,敬豫諸人近來停數日悉佳,安(日)〔石〕已南遷,其諸兄弟此改殊(令)〔命〕蕭索,聞君以復入相府,何時當應命,未得坐處,亦當愁罔,思得為鄰,豈常情,恐君方處務,此命難期,如之何?不一一。小佳,復意問也。
  又
  姊適復二告安和,郗故病篤,無復他治,為消息耳。憂之深,今移至田舍,就道家也。事畢。當吾遣信,視淑還,母子平安為慰,至恨不得暫見,故未得下船。道夷書云已得一宅,想今安穩耳。不政解此移趨,知部兒不快何所在,今已佳也。耿耿。信白。

荀侯帖
  遠近清和,士人平安,荀侯定住下邳,復遣軍下城。此間民事,愚智長歎,乃亦無所隱,如之何?又須求雨,以復為災,卿彼何似?
  又
  荀侯佳不?未果就卿,深企懷耳。安好音信,明公還得歸洛也,計令解有懸休尋。

謝仁祖帖
  在我而已,諢o所多,云與謝豫州共入河,不乃煩劇。得安萬送書,云六日可至。諸賢云朝廷失之,轉覺闕然,與卿書同。不有君子,其能國乎?此言深也,但云卿當入,何以如夢?恐卿表將復經年,想仁祖差時還內,鎮慰人情耳,皆在卿懷矣。
  又
  想官舍佳,見護軍近書甚慰。仁祖轉嘉,然疾根不除,尚令人憂。復得問,未復反書甚慰。入月共至窟山看甘橘,思君宜深,想鐵已還,旦夕展也。故復旨示。羲之報。
  又
  忽然夏中感懷,冷冷不適,足下復何似?耿耿。吾故不佳。得遠近問不?虞生何當來,遲一集。昨見無奕十九日書,二十六日西也,云仁祖服石散一齊,不覺佳,酷羸至可憂,力知問。王羲之書白。
  又
  君頃復以何散懷?鐵云秋當解褐,行復分張,想君比爾快為樂。彥仁書云:仁祖家欲至蕪湖,單弱令俜,何所成?君書得載停郡迎喪甚事宜,但異域之乖,素已不可言,何時可得發?

安石帖
  安石定目絕,令人悵然,一爾,恐未卒有散理,期諸處分猶未定,憂縣益深。念君馳情,又遣從事發遣,君無復坐理。交疾患,何以堪此,何以堪此。恐屬無所復厝懷,即乖大小不可言,且憂君以疾他曳不易。

萬石帖
  適萬石去月五日書為慰,尋得彭祖送萬九日露版,再破伲兴@,想足摧寇越逸之勢,宜適許司農書為慰。無人未能得重,故向餘杭間。
  又
  若治風教可弘,今忠著於上,義行於下,雖古之逸士,亦將眷然,況下此者?觀頃舉厝,君子之道盡矣。今得護軍還君,屈以申時,玄平頃命朝有君子,曉然復謂有容足地,常如前者,雖患九天不可階,九地無所逃,何論於世路?萬石,僕雖不敏,不能期之以道義,豈苟且!若復以此進退,直是利動之徒耳,所不忍為!〔所不以為〕!
  又
  昨暮得無奕阿萬此月二日書,甚近清和耳。羌俟试谠S下,自當了也。桓公未有行日,阿萬定吳興。
  又
  產婦兒,萬留之。月盡遣,甚慰心。
  又
  向亦得萬書,委曲備悉,使人慨然,見足下乃悉,知叔虎剋昨發,月半略必至,未見勞參軍。
  又
  三月十六日羲之白,一昨省,不悉,雨快。君可不?萬石轉差也,灸得力不?不得後問,懸悒不知懷君,云當有旨信,遲望其至,僕劣劣,故遣不具,還具示,王羲之。

謝光祿帖
  謝光祿亦垂命可憂念,念一朝奄忽傷人懷,今年彫落可哀歎。

二謝帖
  二謝致喪興公近便索然,玄度來數日,有疾患,便復來,阿萬小差,阮公政耿耿,懷祖可呼賀祭酒俱。
  又
  得袁二謝書,具為慰。袁生暫至都,已還未?此生至到之懷,吾所盡也。弟預須遇之,大事得其書無已已。二謝云秋末必來。計日遲望,萬羸,不知必俱不?知弟往別,停幾日,決其兵為樂也。尋分旦與江姚女和別,殊當不可言也。

謝生帖
  得書,知足下且欲顧,何以不進耶?向與謝生書,說欲往,知登停山。停山非所辯,故可共集謝生處,登山可他日耶?王羲之白。
  又
  謝生多在山下不?復見且得書,疾惡冷,耿耿。想數知問,雖能還,不能數,可歎。不審比出日集聚不?一爾緬然,恐東旋未期,諸情罔罔。
  又
  上流近問不竟,何日即路,知謝定出,居內所弘,故重〔是不情,廢情存大〕。
  又
  王逸少頓首謝,七日登秦望,可俱行,當早也。
  又
  知欲東先期共至,謝欲處云,何欲行想忘耳,過此如命。
  又
  謝書云云今送。


謝司馬帖
  十一月廿七日羲之報,得十四、十八日二書,知問為慰,寒切此各佳不?念憂勞久懸情,吾食至少,劣劣力因謝司馬書不具。羲之報。


玄度帖
  君昨示,欲見穆生敘讚,今欲默語興廢之格,粗當書爾不?玄度好佳,君謂何似?
  又
  知玄度在彼,善悉也,無繇見之,此何可言。
  又
  見君小大佳不?過此乃知熙佳,覺少不得同,萬恨萬恨。云出便當西,念遠別,何可云。遲見玄度,今或以在道。
  又
  未得安西問,玄度忽腫,至可憂慮,得其昨書云小差,然疾候自恐難耶?
  又
  玄度先乃可耳,嘗謂有理,因祠祀絕多感,其夜便至此,致之生而速之〔死〕,每尋痛惋,不能已已。省君書增酸,(恐)〔悲〕大分自不可移,時至不可以智力救如此。
  又
  服食故不可,乃將冷藥,僕即復是中之者,腸胃中一冷,不可如何,是以要春秋輒大起多,腹中不調適,君宜深以為意。省君書,亦比得之。物養之妙,豈復容言,直無其人耳。許君見驗,何煩多云矣。
  又
  痛念玄度,立如志而更(迷)〔速〕禍,可惋可痛〔者〕。省君書亦增酸。
  又
  得西問無他,想彼人甚平安,此粗佳,玄度來數日為慰。
  又
  不得西問,耿耿。

許君帖
  知念許君,與足下意政同,但今非致言地,甚,亦不知范生以居職,未以卿示,輒便及之,吾尚不能惜小節目,但一開無解已,又亦終無能為益,適足為煩瀆,足下呼爾不?

論諸葛昏書
  二族舊對,故欲結援,諸葛若以家窮,自當供助昏事。
  欲速知決。


諸葛帖
  諸葛者,君識之不?才幹好佳,往為錢塘著績,又入僕府,有以盡悉宰民之至也。甚欲自托於明德。云臨安春當缺,爾者君能請不?僕必欲言。得佳長史,亦當是君所須。既得里人,共事。異常故乃爾。須還告之。

弘遠帖
  未復弘道近書,見與弘遠書,恐卿不得久坐,何如休?稚玄佳不?想數得足下旨,令知問。
  又
  見弘遠二書,皆以達也,動散即佳為慰。
  又
  昨見君歡復無喻,然未善悉,想宿昔可耳。脅中云何,一善消息值周轉勝也。耿耿。疾患小差,與弘遠俱詣遲共寫懷。王羲之。
  又
  弘遠比當造頃。遲見此子,真以日為歲。足下得審問旨。令吾。


阮光祿帖
  九月二十八日,羲之頓首頓首,昨者書想至,參軍近有慰阮光祿,信在耳。許中郎家欲因書比去報,知庾君遂不救疾,摧切心情,〔不得自甚〕,痛當奈何。深當寬勉,以不忘先心。臨紙但有酸惻,王羲之頓首。
  又
  阮公故爾可憂,時放恕大事,今令速言,何方守篤,大灸不得力而從事以至,甚無計。自必出,惟須小佳鐵石,今出求救,足下可復助,且令得通。
  又
  范公及阮公既并微旨,足下謂合損益之宜不?
  又
  知劉公差,甚慰甚慰。知前乃爾委頓,追以怛然,今轉平復也。阮公近聞不?萬轉差也。
  又
  此鄙問無恙,諸從皆佳,此諸數耳,知劉阮數。
  又
  從事經過崔、阮諸人,昨旦與書,疾,故示毒愁,當增其疾。吾如今尚劣劣。又晚熱未有定,發日有定,示足下興耳。迎書或欲留,吾甚欲與俱,而吾疾患遲速無常,其竟云何,足下今知問。
  又
  阮生何如此粗平安,數問為慰。
  又
  知阮生轉佳,甚慰甚慰,會稽近患下始差,諸謝粗佳。
  又
  向遣書,想夜至,得書知足下問,當遠行,諸懷何可言,一十必早發,想足下如向期也。阮侯止於界上耳,向書已具,不復一一。王羲之白。

范公帖
  范公書如此,今示君,須庾見,故當勸果之。告旨語君,遲而不可言。

范生帖
  大都夏冬自可足,麥秋輒有違,此亦人之常,期等平安,在此羸小差,知諸賢佳,數見范生,亦得玄近書為慰,又得孔郗王書,亦云不能數,何爾須江生,可耳斷絕也。尚未見傳女,足下言極是,有懷甚佳。

羊參軍帖
  羊參軍還朝,論長見敦恕,其為慶慰,無物以喻,今又告障褥`,以文示足下,感懷慟心。
  又
  書雖備至聚,宜有以宣事情,今遣羊參軍西,諸懷所具,必欲今觀,想可思。今得時面,克令得還也。
  又
  羊參軍尋至,具一一。子期諸人,何似耿耿。

曹參軍帖
  想曹參軍疾者已往,必能同來。

參軍帖
  近書至也,得十八日書為慰。雨蒸比各可不?參軍轉差也,懸耿。吾胛痛劇,灸不得力,至患之,不得書,自力數字。
  又
  月半,念足下,窮思深至,不可居忍。雨濕,體氣各何如?參軍得針灸力不?甚懸情。當深寬割,情通省苦,遣不具。王羲之白。

白牒帖
  五月二十七日,州民王羲之死罪死罪,此夏復便半惟違離,眾情兼至,時增傷悼。頃水雨未之有,不審尊體如何,得疾除也不?承近問,馳企。民自服橡屑,下斷,體氣便自差強。此物益人〔斷下〕,去陟釐劫樊遠也。以為良方〔出何是,真此之謂〕,謹及。因青州白牒不備。羲之死罪死罪。

周參軍帖
  羲之死罪死罪。近因周參軍白牒,伏想必達,此春以過,時速與深,兼哀傷摧,切割心情,奈何奈何。須臾寒食節,不審尊體何如?不承問以經◇月,馳企。民疾根治滯,了無差候,轉久憂深,叔遣信,自力粗白,不宣備。羲之死罪死罪。

虞休意帖
  卿與虞休意書有所問,足下旨為致沾穑钪家庵聛砦鹜艘庾詻Q,今以資嚴,知小大疾,患念勞心。

董祥帖
  問董祥,吾亦問之,冀必來,兵時得之,甚佳。頃日憒憒,不暇復此。省示及,乃復憶之耳。

馮公帖
  今與馮公論何產,足下可思助明清談,至是舉今又語真道,今宣旨矣。


溫公帖
  溫公在此,前東北面還此復初(缺)散為慰,便乞良不可言,卿得知之,復共一快樂。

周常侍帖
  此書因周常侍想必至。

徐舍人帖
  適州將十五日告,徐一癰方尺許,口四寸,云數如來小如差,然疾源如此,憂怛尚深。故遣信治徐舍人書以示徐,還示足下也。不堪縲疑,事列上台。周青州視事,今以當至下耶?甚是事宜,無方身世,而任事者疾患如此,使人短氣。

徐侯帖
  侍中書,書徐侯遂危篤,恐無復冀,深令人反側。

朱博士帖
  藥湯諸人佳也,今知問,朱博士何當還?君可致意,令速還,想無稽留。

王會稽帖
  今與王會稽、丘山陰書,借人想故,當有所得。又語丘令,臨葬必得耳。

暨主簿帖
  十二月六日,羲之報,一昨因暨主簿不悉,昨得去月十五日、二十三日二書為慰。(兩書)〔雨晝〕夜無解。夜來復雪,弟各可也。此日中冷,患之始小佳。力及不一一,羲之報。

劉生帖
  得都近問清和為慰,云劉生近欲舉君為山陰,以中當為最,君期於未獲供養處,相為慨然,仕宦殆是想也。

二蔡帖
  二蔡過葬來居此,親親集事,而君復出為因耳。

江侯帖
  賢室何如,何可為心?惟絕難與人理耳。諸患猶爾,憂勞深似◇江侯◇足下遺臨惙次冷取書。

江生帖
  江生佳,須大活。以始見之與?人上蕭索,可歎。

張令帖
  知賢室委頓,何以使爾。甚助耿耿,念勞心知。得廿四問,亦得叔虎廿二日書,云新年乃得發,安石昨必欲剋潘家,欲剋廿五日也。足下以語張令未?前所經繇,足下近如似欲見,今送。

丘令帖
  丘令,送此宅圖,云可得卌畝,爾者為佳,可與水丘共行,視佳者決便當取問其賈。

何侯帖
  去冬臨臨安,事近便欲決去,而何侯不許。事聞以有小寇,今未便得果,然故有移南意,尚未可倉卒。復信更具信汝也。

太常帖
  太常故患胛灸,俞體中可可耳。僕射事已行,以表讓未知恕不?未復司州旨,告懸竦,鄱陽歲使應有書,而未得。

司馬帖
  小大佳不?可得司馬問,懸情,適安以中軍出鎮,有避賢意,乃云行得言面,不知公私此〔理〕卒當之耶?甚憂。真本無集之者,想今與君書一。
  又
  不得司馬近問,懸情。近所送書即至也,君信明早令得,後得鄙書未至,即想東不久耳。
  又
  司馬雖篤疾久,頃轉平除,無他感動,奄忽長逝。痛毒之甚,驚惋摧慟,痛切五內,當奈何奈何。省書感哽。
  又
  司馬疾篤,不果西。憂之深,公私無所成。
  又
  二月廿日羲之白◇不可言得六日告為慰,寒,想各安善,司馬與無還問,耿耿。僕可耳,力不具。王羲之白。

中書帖
  舍內佳不?中書何似?家中疾篤,恒救旦夕,比知覺有省書,想至。

明府帖
  前從洛至此,未及就彼參承,願夫子勿悒悒矣,當日緣明府共飲,遂闕問,願足下莫見責。羲之頓首。


長史帖
  冷過,足下夜得眠不?祗差也,復何治,甚耿耿。長史復何似,故問具示。王羲之白。


鎮軍帖
  鎮軍昨至,〔欣〕尚未見也。尋見之,悲欣不可言。

義興帖
  義興何似?懸情。慕容遂來據鄴,可深憂。官復遣軍,可以示義興中書。
  又
  此雨足何耳,故當收佳。云彼甚快大事,吳義興◇是蕩然可歎。

吳興帖
  隔以久,諸懷既不可言,且今多慘戚。遲君果前,蹔得一散懷,知以多疾不果,乃當秋事,省告,同此歎恨,如何可言。葬事不可倉卒,當在九月初,過此故欲一與吳興集,冀無不剋耳。然事來萬端,不知如人意不?非書能悉,君數告,以慰之耳。
  又
  六月十六日羲之頓首,秋節垂至,痛悼傷惻,兼情切割,奈何奈何。此雨過,得十日告,知君如常。吳興轉勝,甚慰,想得此涼日佳,患散乃委頓耿耿。且以佳興消息,僕故是(當)〔常〕耳,劣劣解日。力不次。王羲之頓首。
  又
  墳墓在臨川,行欲改就吳中,終是所歸,中軍往以還田一頃烏澤,田二頃吳興,想弟可還以與吾,故示。想弟居意,故如往言,忠終高也,是以思同之。

永興帖
  廿二日羲之報,近得書,即日又得永興書,甚慰,想在道可耳。吾疾故爾沈滯憂悴,解日面近,不具。羲之報。

臨川帖
  不得臨川問,懸心不可言,子嵩之子來數有使,冀因得問示之。

上虞帖
  足下欲同至上〔虞〕一宿,還無所廢,吾初至,便與長史俱行,無不可不?
  又
  小大皆佳也,度有近問不?得上虞甚佳,足下當能相就不?思面卿,前云當來,何能果也?遲散無喻,吾後月當出,以省念示。

潁陽帖
  行政五十日,不復得問,懸情,皆佳也。何貽云,得潁陽書平安,慰意。不得吳諸人問,懸遲之。

鄱陽帖
  七月十三日告,鄱陽兄弟大降,制終去悔,悼甚永絕,悲傷痛懷,切割心情也。

東陽帖
  近日東陽絕無常,憂心何可言,想足下當盡能致。


先生帖
  先生適書,亦小小不能佳,大都可耳。此書因謝常侍信還,令知問,可令謝長史且消息。
  又
  先生頃可耳,今日略至,遲委垂,知樂公可為之慰。桃膠易得,可以少耶?專一物不移,乃不忠也。充迎不致意,知陽意事迎,願人之善。

夫人帖
  吾去日盡,欲留女過吾,去自當送之,想可垂許?一出未知還期,是以白意。夫人涉道康和,足下小大皆佳,度十五日必濟江,故二日知問,須信還知,定當近道迎足下也。可令時還,遲面以日為歲。
  又
  尊夫人向來復何如,為何所患,甚懸情,念卿累息具至,羲之敬問。
  又
  夫人遂善平康也,足下各可不?冀行復面,王羲之頓首。
  又
  旦極寒,得(云)〔示〕,承夫人復小欬,不善得眠助反側,想小爾,復進何藥,念足下猶悚息,卿可不?吾昨暮復大吐,小噉物便爾,旦來可耳。知足下念。王羲之頓首。
  又
  尊夫人不和,想小耳,今以佳念累息,卿佳不?吾故劣劣,力知問。王羲之敬問。


女帖
  取卿女為長史休種,知何似。耿耿。


司州帖
  得司州書轉佳,此慶慰可言,云與君數數,或採(樂)〔藥〕山崖,可願樂遙想而已,云必欲剋餘杭之遲期,此不可言,要須君旨問。僕事中久宜蹔東,復令白便行還,便行當至剡槌上,二十日後還以示,政當與君前期會耳。遲此情兼二三。
  又
  知諸賢往,數見范生,亦得其近書為慰。又得孔生書,亦云不能數,何爾耶?江生可耳斷絕,冀涼集也。得司州十六日書,諸疾患至,憂之至深矣。有斷未?想桓公數便,亦知謝生大得情和,至慰安,以當至吳興,遲見之也。
  又
  適(大)〔太〕常、司州、鎮軍諸人,廿五六書皆佳,司州以為平復,此慶慶可言,餘親親皆佳。大奴以還吳也,冀或見之。
  又
  司州供給寥落,去無期也。不果者,公私之望無理,或復是福。得大等書慰心,今因書也。野數言疏平安,定太宰中郎。
  又
  得書知問,吾夜來腹痛,不堪見卿,甚恨。想行復來,脩齡來經日。今在上虞,月末當去,重熙旦便西,與別不可言。不知安所在,未審時意云何,甚令人耿耿。

敬豫帖
  上下安也,和緒過見之,欣然敬豫,乃成委頓,令人深憂。江生亦連病,今已差。

敬和帖
  上下無恙,從妹佳也,得敬和近問不?人有至憂其疾者,令人深憂,隔久何日能來?
  又
  敬和在彼,尚來議,還增耿耿。

敬祖帖
  比見敬祖,小大可耳,念孫阮諸人皆何似?耿耿。

敬親帖
  敬親今在剡,其後復亡,甚不可言。
  穰鐵不知已得。


敬倫帖
  九月三日羲之報,敬倫遮諸人去晦祥禫,情以酸割,念卿傷切諸人,豈可堪處,奈何奈何。及書不既,羲之批。
  又
  十九日羲之報,近書反至也。得八日書,知吳故(嬴)〔羸〕,敬倫動氣發,耿耿。想得冷,此為佳也。敬文佳,不一一。羲之報。

延期帖
  汝當須過,殯還,恒有悲惻。王延期省。
  又
  七日告期,痛念玄度,未能(缺)心,汝臨哭悲慟何可言,言及惋塞。夜市器俱不合用,令摧之也。吾平平,但昨來念玄度,體中便不堪之耶。
  又
  十一月十三日告期等,得所高餘姚并吳興二十八日二疏,知平安,慰。吾平平。比服寒食酒,如似為佳。力因王會稽,不一一。阿耶告知。
  又
  兄弟上下遠至此,慰不可言,嫂不和,憂懷深,期等殊勿勿燋心。
  又
  期小女四歲,暴疾不救,哀愍痛心,奈可奈何。吾衰老,情之所寄,惟在此等,〔奄〕失此女,痛之纏心,不能已已,可復如何?臨紙情酸。
  又
  期已至,遲還具足下問耳,當力東論道家,無緣省苦,但有悲慨,不得東此月問。
  又
  羲之死罪,小大悉以來,未惶不可懷,未復諮誨,問懸情,計賓命行應至遲,下公還具承問,妹極得散力,以為至慰,期等故爾耳,因緣不多白,羲之死罪。
  又
  得書,知足下問,吾既不佳,賢內妹未差,延期。


官奴帖
  延期、官奴小女,得暴疾,遂至不救,愍痛心,奈何。吾以西夕,至情所寄,惟在此等,以禁慰餘年,何意旬日之中,二孫夭命,日夕左右,事在心目,痛之纏心,無復一至於此,可復如何?臨紙咽塞。
  又
  延期、官奴小女,病疾不救,痛愍貫心。吾以西夕,情願所種,惟在此等,豈圖十日之中,二孫夭命,惋傷之甚,未能喻心,可復如何?
  又
  羲之頓首,二孫女夭傷,悼痛切心,豈意一旬之中,二孫至此,傷惋之甚,不能已已,可復如何?羲之頓首。
  又
  官舍佳也,節氣不適可憂,彼云何,昨得羲書比佳,甚慰甚慰。得官奴晉寧書,賓平安,念懸心,此粗佳。一日書此,一一。
  又
  數有想,常達還此不快,鄙人得夏常爾,公為爾差念足下小大佳,憂卿可耳,想同數得問,官奴婦產復委篤,憂之深,餘粗可耳。知足下念差免,憂之不具。羲之白。

穆松帖
  伏想嫂安和,自下悉佳,松上下至乖隔十八年,復得一集,且悲且慰,何指喻。嫂疾至篤,憂懷甚深,穆松難為情地,自慰猶小差,然故忽忽,冀得涼漸和耳。
  又
  日月如馳,嫂棄背再周,去月穆松大祥,奉瞻廓然,永惟悲摧,情如切割,汝亦增慕,省疏酸感。
  又
  六月二十七日,羲之報,周嫂棄背,再周忌日,大服終此晦,感摧傷悼,兼情切劇,不能自勝,奈何奈何。穆松、垂祥除,不可居處,言以酸切,及領軍信書不次,羲之報。
  又
  七月十六日羲之報,凶禍累仍,周嫂棄背,大賢不救,哀痛兼傷,切割心情,奈何奈何。遣書感塞。羲之報。
  又
  君大小佳不?松廬善斲也,僕信還(秦)〔奉〕州,將去月十二日告,甚慰,如曹失護語,此君甚康壯,常是肥渴耳。實尋還,遲之不可言。二妹差佳,慰問心期,中冷。頃時行,可畏愁人。
  又
  上下近問慰馳情,不知何似,絕不得松問,汝得旨問,馳白,宜豫知分春事也。吾日東,可語期,令知消息。

遮何日西帖
  官舍佳也,得諸舍問不?不知遮何日西,言及辛酸。卿不可懷期等,故勿憂。勿憂深。
  又
  庾雖篤疾,謂必得治力,豈圖凶問奄至,痛惋情深,半年之中,禍毒至此,尋念相摧,不能已已,況弟(清)〔情〕何可任,遮等荼毒備盡,當〔何〕可忍視,言之酸心,奈何奈何。

農敬親帖
  農、敬親同日至,至數日耳。道路平安為慰,妹且停為大慶(懷元)。
  又
  若來,大小祥當復出者,殊更良昌,若汝不出,農當單出,汝能遣農速行不?諸宜皆當自詳計,審日遲望,而更未定,殊更悵恨不可言。
  又
  此乃為汝求宅,謂汝來居止理,軍千何可久處,而情事不得從意,可歎可歎,終果來居者,故當為汝求也。以書示農。


告姜帖
  六日告姜,復(內)〔雨〕始晴,快情。汝母子平安。
  又
  二十七日告,姜汝母子佳不?力不一一。耶告。

阿刁帖
  阿刁近來到,卞上下皆佳,姜夫數白。

迎慶帖
  上下可耳,產行往當迎慶,思之不可言。

和方帖
  群從彫落將盡,餘年幾何,而禍痛至此,舉目摧喪,不能自喻,且和方左右時務,公私所賴,一旦長逝,相為痛惜,豈惟骨肉之情,言及摧惋,永往奈何。表妹委篤,示致問,荒憒不得此熱,不能不取給,腹中便復惡,無賴。

道沖帖
  群從書皆佳,道沖書平安,汝當改葬,不可云勞沖,遇此事或復連留。

豹奴帖
  羲之頓首,昨得書問,所疾尚綴綴,既不能眠食,深憂慮,懸吾情,至不能不委嫂故不差,豹奴晚不歸家,隨彼弟向州也。前書云,至三月間到之,何能盡情憂,足下所惠,極為慰也,不謂也。

野大帖
  野大皆當以至,不得還問,懸心。大得善悉也,野當不能遏。卿轉茂清談。
  又
  想諸舍人小大皆佳,弟摧之可為心,且得集目下,此慰多矣。姊累告安和,梅妹大都可行,袁妹極得石散力,然故不善佳,疾久尚憂之,想野久恙,至善。分張諸懷可云,不知其期,何時可果。永嘉競逐者有力,恐難冀得。大柿當種之。
  又
  吾惟辨辨,便知無復日也。諸懷不可言,知彼人已還,吾此猶有小小往來,不欲來者,其野近當往就之耳,不大思其方,不見可久,理而任之者,悠然,此可歎息。

道護帖
  六月十一日羲之報,道護不救疾,惻怛傷懷,念弟聞問,悲傷不可勝,奈何奈何。曹妹累喪兒女,不可為心,如何。得二十三日書為慰,及還不次。王羲之報。

賓諸人帖
  賓諸人佳不?皆致心,憶之不忘懷。
  又
  賓如人往不堪致,心憶之不忘懷之。
  又
  想大小皆佳,知賓猶(伏)爾,耿耿。想得夏節佳也,念君勞心。賢姊大都轉差,然以故有時嘔食不已,是老年衰疾,(更)〔久〕亦非可倉卒。大都轉差為慰,以大近不復服散,當將陟釐也。此藥為益,如君告。

知定帖
  省書,知定疑來汝(君)〔居〕長()〔謂〕所養,雖小要為喪(王)〔主〕,劉夫人靈坐在堂,政爾遠來,于禮詹豢蛇`。所以狼狽遠迎,汝情地信難忍,交恐有性念慮,得來想慰釋實引,是以(下)〔不〕復思此耳。若汝能割遣無益,得過喪制,遂來居此,乃事宜也。若自量不能違哀念,須吳等旦夕相喻者,當來,汝當自若,(吳)〔吾〕意盡此也。
  又
  適都十五日問,清和,傳賦問定寂寂,當是虛也。然始興郡奴屯結不肯出,恐成,令人邑邑,想官吏長制之耳。
  又
  定聽他母子哀此遂不還,可令未也。
  又
  不審定何日當北遇信,復白遲承後問。


華直帖
  僕近脩小園子,殊佳。致果雜藥,深可致懷也。儻因行往,希見。比二處動靜,故之常患,馳情。散騎癰轉利慶慰姊故,諸惡反側,永嘉至奉集,欣無喻,餘可耳。得華直疏故爾,諸惡不差,懸憂順何似未復,慶等近消息懸心,君何為耶?此猶未得盡集,理行大剋,遲此無喻。


華母子帖
  知詩患耿耿,今差也,華母子佳。
  又
  不得東陽問,想卿婦遂平復耳,聾佳不?謝之。幼小頃可行,華母子平安,知足下故望蹔還,歲內何理,過歲必有理不?思存足下,復得一敘平生,當可言。得卿書,尋省反復,但有悲慨。比者且當數致年知。

今奴帖
  妹轉佳,慶不及啼不?憶念奴,殊不可言。涼當迎之。

二奴帖
  與安石俱佳,還七日,增想投命,積日不復知問,弟佳寧善,然復憂之不去懷,吾遂沈滯兼下,如近數日,分無復理,昨來增服陟厘丸,得下不知遂斷不?了無所噉,而藥得停,不知當復見弟。理不?獨下便長歎,小蘇息,更知問,二奴庶諸人何以謝之?

貴奴帖
  貴奴差不?想不成大病,傷寒可畏,令人憂,當盡消息(地)〔也〕。


阮兒帖
  適阮兒書,其氣散暴處便危篤,憂之怛怛。


靜婢帖
  此上下可耳,出外解小分張也,須產往迎慶,思之不可言,知靜婢面猶爾,甚懸心。
  又
  知靜婢猶未佳,懸心,可小須留爾。

遠嘉興帖
  得遠嘉興書,計今日必度喜遲可言。足下至慰,今有書想足下有旨,信別告具之。
  又
  遠婦疾猶爾,其餘可耳,今取書付,想具。


鶻等帖
  鶻等不佳,令人獘見此輩。吾衰老,不復堪此。

彥仁帖
  服食而在人間,此速弊分明,且轉衰老,政可知。乃欲與彥仁集界上,甚佳。諸如此事,皆所欣也,平自可耳,何所諮人。外將何必拘小繩墨,且令吳興不出界當可耳,便因餘杭而行耶。不自此會,再舉難也。君便可以僕書示之,但俗多怪,且在草澤者,為爾扇動縱任,恐惡之者眾。
  又
  彥仁數問也,脩載蹔來忻慰。

脩載帖
  小佳更致問一一,適脩載書平安。


伯熊帖
  伯熊上下安和為慰,可令知問,叔夷子前恨不〔見,可〕令熊知消息。
  又
  羲之白:奉告慰,反側。伏想比安和,伯熊過見之,悲酸,大都可耳,惟垂心,羲之平平,一日白比具。
  又
  羲之頓首,向又慘慘自舉哀,乏氣勿勿。知便當西,且不相知來,想熊能更言問,力遣不次。王羲之頓首。

長素帖
  羲之白,霧氣,足下各何如?長素轉佳,甚耿耿。
  又
  晴快,足下各佳不?長素轉佳也,甚耿耿,故知問具示,王羲之白。
  又
  長素差不懸耿,小大佳也,得敬豫九日問,故進退憂之深。

子卿帖
  羲之死罪,見子卿,具一一,荒民惠懷。最要也。甚以欣慰,惟願不倦為善。承留此生當廣陵任,佳。此生處事以驗,海陵江間,殊令人有懷也。羲之死罪死罪。
  又
  十一月七日羲之報,近因子卿書,想行至。霜寒,弟可不?頃日了不得食,至為虛劣,力及數字。羲之報。

道長帖
  知道長不孤,得散力疾重,而邇進退,甚令人憂念。遲信還知問。

道祖帖
  道祖下乃危篤,憂怛憂怛。

陽主帖
  十五日羲之報,近甚倉卒,得十三日音,知卿佳,慰之。力及陽主,書不一一。羲之報。

茂善帖
  九月十八日羲之頓首,茂善晚生兒。不育,痛之惻心,奈何奈何。轉寒,足下可不可不?不得問多日,懸情。吾故劣,力不具。王羲之頓首。

君遠帖
  君遠在此,乃受恩來,今留之明晚其親親集,想君未便至餘姚爾。

祖伯帖
  知足下數祖伯諸人問助慰絕,不得兄子問,懸念。可言此於南北。

郎子帖
  信所懷願告,某中并爾,郎子意同異復云何?邈然無諮敘之期,每賜翰墨,使如蹔展。羲之死罪。


陽化帖
  頃猶小差,欲極遊目之娛,而吏卒守之,可歎耳。陽化果似小可,何日得卿諸人。

元道帖
  想元道弘廣平安,道克當得還不?

德孝帖
  知德孝故平平,想當轉得散力,每耿耿不忘懷。足下小大佳不?

熙孝帖
  又不能不痛,熙孝亡政爾,復何於求之。度政當求之內事,餘理不絕,求之一條,當有冀不?信罔然前塗,願乙乙誨之以悟其心。

長翔帖
  信使甚數,而無還者,似書疏不可得,得問宜示告之,知長翔田舍,比卿還,當知何候,須得音。副民望,甚善。

長高帖
  長高當蹔還耶。

長風帖
  每念長風不可居忍,昨得其書,既毀頓,又復壯溫,深可憂。

長平帖
  得告,承長平未佳善,得適適君如常也。知有患苦,耿耿。念勞心,食少,勞甚頓,還白不具。王羲之再拜。

君服帖
  君服前賢弟逝沒,一旦奄至,痛當奈何,當復奈何。臨紙咽塞,王羲之頓首頓首。

源書帖
  源書以發,吾欲路次見之,亦不欲停甚。
  又
  源遂差不?云尚未恭命終之何,聞真長知吳興,想必如意,南道差不?
  又
  足下各可不?都五日書今送,謝即至,想源得免豺狼耳。王羲之。
  又
  源日有書徑此界中,而值吾病,不得見之,萬恨萬恨。似從魚浦,不知何日當進,足下必得見之也。

尚書中郎帖
  知尚書中郎差為慰,不得吳興問,懸心,數吳中聞耳。小奴在此忽患瘧,比數發,今日最為大,都輕瘧耳,尚小停,今在吾廄中,念猶懸心,小患耳,無所垂心,須佳乃去。
  又
  尚書中郎諸人皆佳,比面雖近隔,殊思卿,度還旦夕。
  又
  小大佳也,不得尚書中書問,耿耿。得業書,慰之。
  又
  亦得業書為慰,今付還,安方決去不言言,即卿書致。

建安帖
  四月五日羲之報,建安靈柩至,慈蔭幽絕,垂卅年,永惟崩慕,痛徹五內,永酷奈何?無繇言告,臨紙摧哽。羲之報。
  又
  兄靈柩垂至,永惟崩慕,痛貫心膂,痛當奈何。計慈顏幽翳十三年而吾勿勿不知堪臨,始終不?發言哽絕,當復奈何?吾頃至劣劣,比加下(昨)。

省弟帖
  前使還,有書,哀猥不能敘懷,情痛兼(?)〔哀〕若割,當奈何奈何。省弟累紙,哀毒之極,但報書難為心懷,況卿處之,何可具忍?有始有卒,自古而然,雖當時不能無情痛,理有大斷,豈可以之致弊?何由寫心,絕筆猥咽,不知何言也。
  又
  十一月五日羲之報,適為不?吾悉不適,弟各佳不?吾至勿勿。力數。羲之報。
  又
  知弟不果行,吾不佳,面近也。
  又
  近因得里人書,想至知故面腫,耿耿。今差不?吾比日食意如差,而髀中故不差,以此為至患,至不可勞力。數字令弟知聞耳。
  又
  想弟必有過理,得蹔寫懷,若此不果後期,欲難,冀臨書多歎。吾不復堪事,比成此書便大頓。

兄子帖
  兄子發尚未有定日,當送至瀾,遠乖,不可復言。
  又
  三日先疏未得去,得四日疏為慰。兄書已具,不復一一。

賢姊帖
  賢姊體中勝,常想不憂也。白屋之人,復得遷轉,極佳,未委幾人。吾齲痛,所作讚,又恐不任,當示殷也。
  又
  劉氏平安也,梅妹可得,袁妹腰痛,冀當小爾耳。汝母故若,以不安食,疾久憂憒,當思平理也。神意不同前者也。
  又
  袁妹當來,悲慰不言,下家當慰意,令知之。
  又
  武妹小大佳也。
  又
  得告慰為妹,下斷以為至◇吾比日至,未果,殊有邑想。王羲之頓首。
  又
  妹不快憂,勞餘平安。
  又
  家月末,當至止虞,妹亦俱去。

亡嫂帖
  頓首頓首,亡嫂居長,情所鍾奉,始獲奉集,冀遂至眨蛊淝轭姡螆D至此,未盈數旬,奄見背棄,情至乖喪,莫此之甚,追尋酷恨,悲惋深至,痛切心肝,當奈何奈何。兄子荼毒備嬰,不可忍見,發言痛心,奈何奈何。王羲之頓首頓首。


庾新婦帖
  庾新婦入門未幾,豈圖奄至此禍,情願不遂,緬然永絕,痛之深至,情不能已,況汝豈可勝任,奈何無何。無由敘哀,悲酸。

郗新婦帖
  李母猶小小不和,馳情,伏想行平康,郗新婦大都小差,卿大小佳。


中郎女帖
  中郎女頗有所向不?今時婚對自不可復得僕德意,君頗冷不?大都此亦當在君耶。


姨母帖
  十一月十三日羲之頓首頓首,頃遘姨母,哀哀痛摧剝,情不自勝,奈可奈何。因反慘塞不次。王羲之頓首頓首。
  又
  書末云,得諸為慰,知汝姨欲西情事難處,然今時諸不易,得東安書,甚不欲令汝姨出,懇至想自思之。

李氏甥帖
  十二日告李氏甥,得六日書為吾劣劣,力不一一,羲之白。

雜帖
  汝宜速下,不可稽留,計日遲望。今日亦語劉長史,令速。
  又
  去冬遣使,想久至。乖離忽四年,言之歎慨,豈言所喻?悠悠數十,卒當何期?汝等將慎為上,知復何云。
  又
  汝尚小,愁思兼至,不可居處。多疾。足下前許歲未?今暫還,想必可爾。故復白。
  又
  行近遣書,想即至此,雨。汝佳不?得懸心。吾乏劣,力數字。
  又
  知汝表出便去,不得見汝,此何可言。想秋必還,恐此書不復及汝。不一一。
  又
  比奉對,對兄以釋豈一。
  又
  汝不可言,未知集聚日,但有慨歎,各慎護。前與嫂試求屏風,遂不得答為也。
  又
  知彼乃爾切切,汝乃獨坐,但有憂邑,懸遠不能得遣人,且吾無復久意,果去,當南視汝等也。
  又
  兒故未至,不知何父知足下念。


問慰諸帖 上
  婦安和,婦故羸疾,憂之燋心,餘亦諸患。
  又
  卒喜慰,氣滿無他治,噉數合米來三日。
  又
  明或就卿圍邑散,今雨寒,未可以治,謝。
  江表付還。
  又
  得書,知足下問,吾骯骼(上下。黨夏腰骨)拘痛,俛仰欲不得,此何理耶?願輒與相見,無盡治,宜足下得益,使之不疑也,但月又未,陰沈沈恐不可針,不知何以(教)〔救〕?目前甚憂悴。王羲之。
  又
  比信尋知足下有書可道,知足下未能得果,望近為然。知得家問,賢子動疾,念甚憂慮。懸得後問不?分張何可久?幼小故疾患無賴。
  又
  山下多日,不得復意問。一昨晚,還未得遣書。得告,知中冷不解,更壯溫,甚耿耿。服何藥耶?僕此日差勝,尋知問。王羲之頓首。
  又
  念足下窮思兼至,不可居處,雨氣無已,卿復何似?耿耿。善將息,吾故劣。力知問。王羲之。
  又
  若可得耳,要當須吾自南,但增感塞。
  又
  未復知問(睛)〔晴〕快,卿轉勝,向平復也,猶耿耿。想上下無恙,力知問不具。王羲之敬問。
  又
  人理不可得都絕,每至屬致,使人多歎。
  又
  足下差否?甚耿耿,喉中不復燥耳,故知問。具示。王羲之白。
  又
  遂無雨候,使人歎。得諸孫書,高田皆欲了。
  又
  得書,知足下患癤,念卿無賴,思見足下,冀脫果。力不一一。王羲之白。
  又
  此賢懷所禮也,面一一。◇謝二侯。
  又
  五月十四日,羲之近反至也。得七日書,知足下故爾,耿耿,善將息。吾腫得此霖雨轉劇,憂深。力不一一。羲之。
  又
  因緣示致問,非書能悉,想君行有旨信。
  又
  又以表書示卿,政當亦不?
  又
  此不見足下乃甚久。遲面,明行集,冀得見卿。得申近不?問。◇謝侯。
  又
  十一月十八日,羲之頓首頓首,從弟子夭沒,孫女不育,哀痛兼傷,不自勝,奈何奈何。王羲之頓首。
  又
  十月十一日,羲之敬問。得旦書,知佳為慰,吾為轉差,力不一一。羲之敬問。
  又
  廿八日羲之白,得昨告,承飲動懸情,想小爾耳。還旨不具。王羲之再拜。
  又
  一日不暫展,至恨叱而不已,便懷不果東至,可恨。思敘(思)〔想〕,閒暇必顧也。
  又
  適都使還,諸書具一一,須面具懷。
  又
  八月二十四日,羲之頓首。◇竟增哀感,奈何奈何。兩足下可耳,不得問。◇日懸心。吾故劣劣。王羲之頓首。
  又
  君頃以何永日,憶去冬,不可得知,如何如何。
  又
  近書及至也,瞻望不遠,而未期蹔面,如之何?遲得問也。
  謝侯數不在歎。
  又
  前知足下欲居此,常喜,遲知定不果,悵恨。未知見卿期,當數音問也。
  又
  見此當何言,恐今婦必門首有出復有將來之弊耳,此願盡珍御理。
  又
  懷足下可謂禮之今以志心寄卿,想必至到論之,救命不暇,此事於今為奢遠耳,要是事其本心。
  又
  雨寒,卿各佳不?諸患無賴,力書不一一。羲之問。
  又
  想官舍無恙,吾必果二十日後乃往,遲喜散恙,比爾〔自相聞也〕。
  又
  羲之白,不復面,有勞,得示,足下佳為慰,吾卻遽又睡甚勿勿。力不具。王羲之白。
  又
  六月十九日羲之白,使還得八日書,知不佳,爾何?耿耿。僕日弊而得此熱,勿勿解日耳。力遣不具。王羲之白。
  又
  十二月一日羲之白,昨得還書,知極,不加疾,人甚憂,耿耿,消息比佳耳。吾至乏劣,為爾日日。力不一一,羲之報。
  又
  想明日可謝諸子。
  又
  十四日羲之白,近反不悉,兩足下佳不?不得近問,問無殊不佳,頓劣。因不一一。羲之白。
  又
  羲之頓首,(何)〔得〕貺,知意至,諸君皆困乏,常想無之,何緣作此煩損?今付還。王羲之。
  又
  一日多恨,知足下散動,耿耿護護,吾至不佳,劣劣。不一一。王羲之頓首。
  又
  初月一日,羲之白,忽然改年,新故之際,致歎至深,君亦同懷。近過得告,故云腹痛,懸情災雨,比復何似?氣力能勝不?僕為耳。力不一一。王羲之。
  又
  旦書至也,得示為慰,云小大多患,念勞心。遲見足下,未果為結。力不一一。王羲之白。
  又
  知書有去縣奔去,找饬x官至也。有禮制,恐不必果耶?且君在彼縣,常以為得,意宜思之耶?意〔至〕故示。〔羲之白〕。
  又
  適欲遣書,會得足下〔一面故知〕示。〔羲之頓首〕。
  又
  二十三日羲之報,一日得書,皆在計書所不得有,反轉熱,卿各佳不?定何可得來?遲面不一一。王羲之報。
  又
  冀行面,遣知問,王羲之白。
  又
  十二月廿四日羲之報,歲盡感歎,得十二日書為慰。大寒,比可不?吾故羸乏,力不一一。王羲之報。
  又
  吾至今,目欲不復見字。
  又
  初月十二日,羲之累書,至得去月二十六日書為慰,比可不?僕下連連不斷,無所一欲,噉輒不化消,諸弊甚,不知何以救之,罔極然及,不一一。羲之白。
  又
  昨近有書至,此故不多也,遲書不悉耳。
  又
  此言不可乏,得知足下問,吾忽忽,力數字。
  又
  足下知消息,今故遣問,使至具示之。力書不一一。王羲之白。
  又
  民以頃情事,不可不懃思自補,節勤以食噉為意,乃勝前者,而氣力所堪不如,自喪初不哭,不能不有時惻愴,然便非所堪。哀事損人,故最深,益知不可不豁之。
  又
  吾涉冬節,便覺風動,日日增甚,至去月十日,便至委篤,事事如去春,但為輕微耳。尋得小差,固爾不能轉勝,沈滯進退,體氣肌肉便大損,憂懷甚深,今尚得坐起,神意為復可耳。直疾不除,晝夜無復聊賴,不知當得蹔有(問)〔間〕,還得〔復〕其寫不?如今忽忽日前耳,手亦惡欲,不得書示,令足下知問。
  又
  七月十五日羲之白,秋日感懷深,得五日告甚慰。晚熱盛,君比可不?遲復後問,僕平平。力及不一一。王羲之白。
  又
  知君患隱,何以及爾,是為疲之極也。一知此事,恐不可以不絕骨肉之愛,無論人事也,乃甚憂。君若自量過歎,患不以輕心者,一事不爾,當何理〔耶。羲之報〕。
  又
  不得君家書,疏多往來,皆平安耳。今年此夏,節氣至惡,當令人危。幼小疾苦,故爾憂勞不可言。〔想非無他旱,不傷白田耳〕。
  又
  七月二十一日羲之白,昨十七日告為慰,極有秋氣,君比可耳。力及,不一一。王羲之頓首。
  又
  得九日問,亦云鄙平平,想得涼轉勝,以疾乃服,法必解此意。
  又
  來月必欲就到家,而得其問,云尚多溪毒,當復小卻耳。僕故有至臨川意,尚未定,自更有,果南行者,還乃得至壽春耳。
  又
  得都九日問,無他。
  又
  得反,又獲示,知足下發動脅腫,卿此疾苦甚,似期一一想消,一當轉佳,為何治也。吾為亦劣,大都復是平平,隔耳許日。前後有其效,何喻?冀涼日晚散耳。尋復知問。王羲之。
  又
  羲之頓首,賢女殯歛永畢,情以傷惋,不能已已。兄足下愍悴深至,何可為心,奈何奈何。不能無時之痛,(變)〔憂〕卿便深,今何如?患深達既往。吾志勿勿,力知問。臨書惻惻。王羲之頓首。
  又
  書想至,陰寒,想自勝常。
  又
  足下行穰久,人還竟應快不?大都當任縣量宜其令,◇因便任耳。立俟。王羲之白。
  又
  十九日羲之頓首,明二旬,增感切,奈何奈何。得十二日書,知佳為慰,僕左邊大劇,且食少,至虛乏。力不一一。王羲之頓首。
  又
  羲之死罪,累白想至,雨快。想比安和,遲復承問,下官劣劣,日前可。力白不具。王羲之死罪。
  又
  及以令弟食後來,想必如期,果之。小晚恐不展也,故復旨示。羲之報。
  又
  甲夜羲之頓首,向遂大醉,乃不憶與足下別時,向至道家乃解,尋憶乖離,其為歎恨,言何能喻?聚散人理之常,亦復何云。惟願足下保愛為上,以俟後期。故旨遣此信,取足下過江問。臨紙情塞。王羲之頓首。
  又
  足下識先日之言信信具。
  又
  數上下問如常,何可得集耶?念馳情未異,果為結念致問。
  又
  畢力果思,遲言面不可復得,此與范期後月五日,遂乃剋耳。還遣旨進。
  又
  鄙疾進退,憂之甚深,使自表求解職,時以許乃當,是公私大計,然此舉不深,又不宜是之於始,二三無所成,可以示從女,其劣欲知消息。
  又
  此雨過,將為(受)〔災〕。想彼不必同苗稼好也。
  又
  吾頃胸中惡,不欲食,積日勿勿,五六日來小差,尚甚虛劣,且風大動,舉體急痛,何耶?賴力及,足下家信不能悉。王羲之。
  十月五日羲之忽有感情,兼深,足下得不可至。前得足下似行一書為慰,故不適足下昨還如常耳,雖不得旨問遠得足下書,輒具問為慰。吾頃胸中惡,不欲食,積日勿勿五日來小差七日。羲之白。
  又
  思率府朝,得書知問,足下差,但尚頓極之。不一一。
  又
  初月一日羲之報,忽然改年,感思兼傷,不能自勝,奈何奈何。(異)〔冀〕更寒,諸疚(此)〔比〕復何似,不得問多日,懸心不可言。吾猶小差,甚尚劣,力遣不知。羲之報。
  又
  卿各何罪,似先羸而處至痛,憂涕深重,得之思寬遣,吾乏劣,自力不報(息)〔悉〕。
  又
  十月十五日羲之頓首,月半哀傷切心,奈何奈何。不可居忍。得十三日書,知問,此何以,恒耿耿。吾至勿勿,小佳,更致問。王羲之頓首。
  又
  羲之白,乖違積年,每(惟乖)〔懷辛〕苦,痛切心肝,惟同此情,當可居處。羲之腳不踐地,十五年無由奉展,比欲奉迎,不審能垂降不?豫惟哽◇故先承問。羲之再拜。
  又
  再昔來熱,如小有覺,然晝故難堪,知足下患之,云故以圍,是不為患,吾其爾無佳,自得此熱,憔悴終日,未果如何?王羲之頓首。
  又
  寒,伏想安和,小大悉佳,奉展乃具。
  又
  羲之頓首,涼,君可不?女差不?耿耿。想比能果力不?王羲之頓首頓首。
  又
  十二月十日羲之白,近復追付期,想先後皆至。昨得二十七日告,知君故乏劣腹痛甚懸情,災雨比日復何似,善消息,遲後問復。平平不一一。王羲之白。
  又
  知尋遣家信,遲具問。
  又
  向遣書,想夜至。得書,知足下問,當遠行,諸懷何可言?十一必早發,想至足下如向期也。
  又
  十二月二十二日羲之白,節近,感歎情深,得去月二十三日書,知君故苦,日耿耿。善護之,往不?僕得大寒疾,不堪甚。力還不具。王羲之白。
  又
  適書至也,知足下明還,行復剋面。王羲之白。
  又
  小大佳也,賢兄如猶當小佳,然下不斷,尚憂之。
  又
  羲之頓首白,雨無已,(不)〔小〕兒猶小差。力不一一。王羲之頓首。
  又
  此公立德由來,而嬰斯疾,每以惋慨,常冀積善之慶,當獲潛佑,契同昔人,尋憶◇事,緬然永絕,哀惋深至,未能喻心,省足下書,固不可言已矣,可復奈何。絕筆流涕。
  又
  足下各可耳,復雨可厭,若吾所噉日去,不復辭此意,想足下明必顧之。遲散。羲之頓首。
  又
  羲之死罪,累白至也,辱十四日告慰情,念轉塞,想善平和。下官至匆匆,自力白。
  又
  羲之死罪,諸人何似?耿耿。
  又
  遣令使白,恐不時至耳。
  又
  月十三日羲之頓首,追傷切割,心不能自勝,奈何奈何。昨反想至。向來快雨,想君佳,方得此雨為佳,深為欣喜。信既乏劣,又頭痛甚,無疾,力不具。王羲之頓首。
  又
  羲之頓首,想創轉差,僕其爾未欲佳,憂憒。力知問。王羲之頓首。
  又
  三月十三日,羲之頓首,近反亦至,念足下哀悼之至,不可勝,更寒外足下何如?吾劣劣,力遣知問,王羲之頓首。
  又
  羲之白,一日殊不敘闊懷,得書,知足下咳劇,甚耿耿。護之,冀以散。力不一一。王羲之白。
  又
  書成得十一日疏甚慰,三舍動靜馳情。先書已具,不得一一。
  又
  諸患者復何如?懸心。比疏已具,不復一一。
  又
  書勿勿,未得遣信,又不知足下問,吾既不快,弱小疾苦甚無賴,損尚小停,有定去日,更與足下相聞,還不具。王羲之白。
  又
  適書至也,此人須當令,想足下可為停之,故示。王羲之頓首。
  又
  六月三日羲之白,徂暑,此歲已半,(載)〔感〕慨深可。得二十七日書,知足下安,(頃)〔頓〕耿耿,愁增患耶?善消(一)〔息〕。吾至勿勿,常恐一夏不可過。不一一。王羲之白。
  又
  旦奉祠,感思悲慟,得書知問,吾乏劣,力不一一。王羲之問。
  又
  王逸少頓首敬謝,各可不?欲小集,想集後能果。
  又
  足下晚各何以?恒灼灼,吾坦之,欲不復堪事〔內〕然。力不一一。王羲之頓首。
  又
  足下各復何以?恒灼灼,故問。王羲之白。
  又
  羲之頓首,君比各可不?僕近下數日,勿勿腫劇,數爾進退,憂之轉深,亦不知當復何治。下由食穀也,自食穀小有肌肉氣力不勝,更生餘患,去月盡來停穀噉麵,復平平耳。


問慰諸帖 下
  適得書,知足下問,吾欲中治甚憒憒,向宅上靜佳眠,都不知足下來,(一)〔門〕甚無意,恨不蹔面。王羲之。
  又
  差涼,君可不?今日寔顧不遲,面力知問,王羲之。
  又
  奄至此禍,情願不遂,緬然永絕,痛之深至,情不能已,況汝豈可勝任?奈何奈何,無由敘哀悲酸。
  又
  此諸賢粗可,時見省,甚為簡闊,遠(須)〔頃〕異,多小患,而吾疾篤,不得數為歎耳。
  又
  秋中感懷雨冷,冀足下各可耳,(脾)〔胛〕風遂欲成患,甚憂之,力知問,王羲之頓首。
  又
  想小大悉佳,蔡家賓至,君情感益深,惟當撥遣之耳。
  又
  知足下散勢小差,此慰無以為喻,云氣力故爾,復以(胡)〔悒〕怛,想散患得差,餘當以漸消息耳。
  又
  吾頃無一日佳,衰老之獘日至,夏不得有所噉,而猶有勞務,甚劣劣。
  又
  知足下連不快,何爾?耿耿。善將適,吾積羸困,而下積日不斷,情慮尚深,殊乏,自力不能悉。
  又
  月半哀悼兼至,奈何奈何,得告承復下懸,耿至勿勿,願不具,王羲之再拜。
  又
  今遣鄉里人往,口具也。
  又
  四月二十三日羲之頓首,昨書不悉,君可不?腫劇憂之,力遣不具。
  又
  羲之頓首。闊別稍久,眷與時長寒嚴,足下何如?想清豫耳,披懷之暇復何致樂,諸賢從就,理當不疏,吾之朽疾,日就羸頓,加復風勞,諸無意賴,促膝未近,東望慨然,所冀日月易得還期非遠耳。深敬宜音,問在數遇,信遽,萬不一陳。
  又
  吾昨得一日一起,腹中極調適,無所為憂,但顧情不可言耳。
  又
  追尋傷悼,但有痛心,當奈何奈何。得告慰之,吾昨頻哀感,便欲不自勝。舉旦復服散,行之益。頓乏推理,皆如足下所誨,然吾老矣,餘願未盡,惟在子輩耳,一旦哭之,垂盡之年,將無復理,此當何益,冀小卻漸消散耳。省卿書,但有酸塞。足下念故言散,所豁多也。王羲之頓首。
  又
  廿日羲之頓首,節日感歎,深念君,增傷。災雨,君可也。
  又
  僕可耳,力數字,王羲之頓首。
  又
  七月一日羲之白,忽然秋月,但有感歎,信反得去月七日書,知足下故羸疾,(而)〔問〕觸暑遠涉,憂卿不可言,吾故羸乏,力不具,王羲之白。
  又
  (阻)〔徂〕暑感懷深,得書知足下故頓乏食差不?耿耿。吾故爾耳,未果為結,力不具,王羲之。
  又
  初月二日羲之頓首,忽然今年,感遠,兼傷情痛切心,奈何奈何,念君哀窮不已,羲之皇恐。
  又
  足下時事少可,數來至人相尋下官吏不,東西未委若為言敘乖,足下不返,重遣信往問願知心素。
  又
  吾怪足下參朝少晚,不審有何事,情致使如然也。王羲之再拜。
  又
  十月七日羲之報,前過足下,所得其書,想殊有勞弊,然叔兄子孫有數人足慰目前,情至取答,委曲故具,示可令必達以副此志,且山川甚有形勢,遠想慨然。又出藥精要有驗,信(次)〔比〕可致,當大惠也。從弟分別,吾深憂慮,卿女轗軻,想何可處,差充喜言不多耳。羲之。
  又
  羲之白,君晚可不?想比果力不具,王羲之白。
  又
  云足下尚停數日,半百餘(里)〔武〕瞻望不得一見卿,此何可言。足下疾苦,晴便大熱,小中至不易,可得過夏不?甚憂卿,還具示問。
  又
  熱日更甚,得書知足下不堪之,同此無賴,早且乘涼行,欲往遲散也,王羲之。
  又
  七月六日羲之白,多日不知問,邑邑。得二日書,知足下昨問,耿耿,今已佳也。
  又
  月末必往,遲見君,無以為喻。
  又
  承足下還來已久別,欲參慰為染患,不能得往問,眷仰情深,豈此委具,一兩日少可,尋冀言展若因行李願存故舊,今遇賢弟還得數張紙勞動,幸不怪耳,謹此代申不具。(釋智永)。
  又
  雪候既不已,寒甚盛,冬平可苦患,足下亦當不堪之,轉復知問。王羲之。
  又
  知君當有分住者,念處窮毒,而復分乖,尚可居情,想反理斷當。
  又
  旦反想至所苦晚差不?耿耿。僕腳中不堪,沈陰重痛不可言,不知何以治之。憂深力不具,王羲之頓首。
  又
  深以自慰,理有大斷,其思豁之令盡,足下勿乃憂之,足下殊當憂,吾故具示問。
  又
  晚復毒熱,想足下所苦以佳,猶耿耿。吾至頓劣劣,冀涼意散,力知問,王羲之頓首。
  又
  足下家極知無可將接為雨,遂乃不復更諸弟兄問疾深,護之不具,王羲之白。
  又
  知彼清晏歲豐,又所使有無一鄉,故是名處,且山川形勢乃爾,何可以不游目。
  又
  八日,羲之頓首。多日不知君問,得一昨書,知君安善為慰。僕(似)〔比〕小差,而疲劇昨若耶。觀望乃苦輿上隱痛,前後未有此也,然一日一昔,勞復不極,以此為慰耳。力不。
  又
  鄉里人樂著縣戶,今送其名,可為領受,君頃就轉佳不?僕自秋便不佳,今故不善,差頃還少噉脯,又時噉麵,亦不以為佳,亦自勞弊。散係轉久,此亦難以求泰,不去人間而欲求方外,此或速弊,皆如君言。
  又
  便大熱,足下晚可耳。甚患此熱,力不具,王羲之(上)〔白〕。
  又
  發瘧比日疾患,欲無賴,未面邑邑,反不具,王羲之〔白〕。
  又
  得書知問,腫不差,乏氣,忽忽面近,羲之報。
  又
  足下各如常,昨還殊頓,胸中淡悶,于嘔轉劇,食不可強,疾高難下治,乃甚憂之,力不具,王羲之。
  又
  闊轉久勞想,豈舍知足下常(得)〔同〕之,卒未近,緣如何,足下數令知問。
  又
  十一月四日羲之白,冬中感懷深,始欲寒,足下常疾何如?不得近問,邑邑。吾故苦心痛,不得食,經日甚為虛頓,力及不具,王羲之白。
  又
  不得執手,此恨何深,足下各自愛,數惠告,臨書悵然。
  又
  此蒸濕難為人,得示,知足下故爾堪行,想不成病耳。吾至無賴行剋,王羲之頓首。
  又
  羲之白昨故遣書,當不相遇,知君還喜慰,足下時行想今善除猶耿耿,僕時行以十一日,而不(保)〔除〕,如比日便成委頓,今日猶當小勝,不知能轉佳不?積不?卿至劣劣,力還不具,王羲之白。
  又
  月半哀感,奈何奈何,念邑邑罔極之至,不可居處。比日何似?痺差不?悒悒,力知問。王羲之頓首。
  又
  (五日)〔日五〕期結極以大,先師之言皆著,推此言之無驗,如此事君,當欲知,故及宜停宅。
  又
  適欲遣書,云得示知足下得涼以為佳,甚慰,知多疾,患念勞心,吾故不欲食,(幾)〔比來〕以為事恐不可久,邑邑思面,行故果之,王羲之。
  又
  初月十三日山陰羲之報,近欲遣此書,停行無人,不辨遣信。昨至此,且得去月十六日書,雖遠為慰,過囑卿佳不?吾諸患殊劣劣,方涉道憂悴力不具。羲之報。
  又
  隔日不面,懸遲何極。計足下須人兼具,此等事勢,速令垂報也。
  又
  重告慰情,吾腹中小佳,體痺乏氣,便轉差,深以為慰,慰足下意也。王羲之頓首。
  又
  羲之白,不審尊體比復何如?遲復奉告,羲之中冷無賴尋復白,羲之白。
  又
  羲之頓首。快雪時晴佳,想安善,未果為結,力不次,王羲之頓首山陰張侯。
  又
  舊志志道意甚懃至不知為盡心朝夕而已,有所希耳,一自任之耳,當以君書示。
  又
  九日以當力見。
  又
  祠物當治護,信到便遣來,忽忽善錯也。
  又
  思言敘卒何期,但有長歎念告。


女蔞丸帖
  知足下哀感不佳,耿耿。吾下勢腹痛小差,須用女蔞丸,得應甚速也。

吳興鮓帖
  今付北方脯二夾、吳興鮓二器、蒜條四千二百。

紫石散帖
  二十九日羲之報。月終哀摧傷切,奈何奈何。得昨示,知弟下不斷,昨紫石散未佳,卿先羸甚,羸甚好消息。吾比日極不快,不得眠食,殊頓,勿令合陽,冀當佳。力不一一。王羲之報。

新栗帖
  復數橘子,即云乃好可噉。久得新栗,此院冬桃不能得多送,觸事何當不存。往恒語,然獨折。

須果帖
  知須果,栽便可遣取,視君勢陳欲,欲無出理。

矇風膠帖
  矇風膠今年似晚,來年其主不起首者,想或可得借乎。


噉蚶帖
  蚶二斛、厲二斛。前示噉蚶得味,今旨送此,想噉之故以為佳。比來食日幾許,得味不?具示。


須米帖
  知須米,告求常如雲,此便大乏。以米五十斛與卿,有無當其,何以論借?
  又
  今有教付米,可送之。

麻紙帖
  下近欲麻紙,適成,今付三百,寫書竟訪得,不得其人示之。

噉豆帖
  噉豆,鼠傷如佳,今送能噉不?

鯉魚帖
  羲之白,送此鯉魚征與敬耶,不在不,乃邑邑不。

舍子帖
  信云舍子別送,乃是北方物也,何以欲此,欲幾許。〔致此四紙飛白,以為何以?能學不〕?

擇藥帖
  鄉里人擇藥,有發(簡)〔夢〕而得此藥者,足下豈識之不?乃云服之,令人仙,不知誰能試者。形色故小異,莫亦嘗見者。謝二侯。

竹杖帖
  周益州送此竹杖,鄉尊長或須今送。

狼毒帖
  須狼毒市求,不可得,足下或有者,分三兩,停須故示。

採菊帖
  不審復何以永日,多少看未?九日當採菊不?至日欲其行也,但不知當晴不耳。
  倫等還,殊慰,意增慨。知足下疾患小佳,當惠緣想,(哀)〔示〕能果遲,此善散非直思想而已也。尋復有問,足下以數示由為諸,力不具。

黃甘帖
  奉黃甘二百,不能佳,想故得至耳。船信不可得,不知前者至不?

奉橘帖
  奉橘三百枚,霜未降,未可多得。

白石枕帖
  白石枕殊佳物,深感卿至。

裹鮓帖
  裹鮓味佳,令致君所須,可示勿難,當以語虞令。

筆精帖
  紙筆精要,深念,至一物而無所出,後信酬。

愛鵝帖
  數日雨冷,腎氣腰,復嗽。動靜遇風緊,陂湖汎漲,不可渡,勿訝。謝光祿鵝在山下,懸情可愛。羲之遣。

野鴨帖
  損惠野鴨一雙,秋來未得,始是嘗新,遠能分遣,但深佩耶。二謝。

鄿茶帖
  節日縈牽少睡,鄿茶微炙,善佳,令姊差耶?石首鯗食之,消瓜成水,此魚腦中有石如子,野鴨亦有,云此魚所化,乾蝸青黛,主風搐搦良。


  鸕S白,去瘢黶,令人色態。此禽不卵生,口吐其雛,獨為異耳。

鷹嘴帖
  鷹嘴爪炙入麝香煎酥酒一盞服之,治痔有驗。十七日羲之頓首。

豉酒帖
  又〔巴〕焦小服鼓酒至佳,數用有驗,直以純酒漬豉,令汁濃便(有)〔飲〕,多少任意。

石脾帖
  石脾入水即乾,出水便濕,獨活有風不動,無風自搖,天下物理,豈可以意求,惟上聖乃能窮理。

東書堂帖
  想佳卿以得速還,欲令今早去時反也。
  省書增感切,及反不具。羲之報。
  念足下罔戀之至,不可居處,白此已具委也。
  前卻食小差,數數便得疾,政由不消化故。
  二月廿日羲之頓首,二旬期等小祥,日近傷悼深至,切割心情,奈何奈何。近得告為慰,力及數字,王羲之。
  羲之白。昨得期書,知君可耳。
  又
  治頭◇◇悶,或患癰腫頭不即潰者,以此藥帖之,皆良。◇麻、巴豆、薰陸、石◇、芎窮、松脂六物,◇擣如米粒許,少加其分頭悶處,先其(巳)〔巴〕豆三分減一松脂,剃去髮方寸,以帛帖藥當病上,帖之周時,帖刮上爛皮,以(主)〔生〕麻油和石◇塗上。當有黃水出為佳。羲之上。
  荷華想已殘,處此過四夏,到彼亦屢,而獨不見其盛時,是亦可訝,豈亦有緣耶?弊宇今歲植得千葉者數盆,亦便發花,相繼不絕。今已開二十餘枝矣,頗有可觀,恨不與長者同賞。相望雖不遠,披對邈未可期,伏◇可勝悵惘耶。
  近遣傳散有書,想旦夕還。近健步還得二十八日書,吳興又道此月一日,不知何以情恕,修歎,乃復以示法謝峰事秋便冷要,且令必果。
  想清和,士人佳也。此平安,安不過停數日,日無為樂,益增想。想孔長史安善,足下令知問累有書也。足下入年哀得俱還不?思◇以事為歲。
  州民王羲之死罪。賢弟逝沒,甚痛柰何,白牋不備。羲之頓首。
  太尉門左不可言,同此酸慨。
  小大何如?二妹佳為慰。諸舍可,何新婦委頓態人期弟各可不?想今日能◇◇◇◇書暮必來宿也。若宜日◇思夏◇。羲之報。
  諸賢子粗足自枝,注示吾弱息毀弊,大兒恒救命,足令人心燋。先是之懽,於今皆為哀苦,自非復衰年所堪,豈復以既往累心,率事自難為懷,如之何。
  卿女母子粗平安,喪際賢女動氣疾,當時乃勿勿,今以除也。他等皆知孝思,先日之歡,於今皆為哀苦。觸事切人,處此而能令哀惻不經於心,殆空語耳。一至於此,何所復言。
  此粗平安,修載來十餘日,諸人近集,存想明日當復悉來,無由同,增慨。
  東比何為慰郎以也謝諸子,往矣如何。
  得書知足下問,何萬來,一昔不得眠,便大乏,足下念。王羲之。
  ◇◇勞人意,以書示妹,汝母◇不多書,尋◇更有信也。
  致履足下各一量,◇當嘗◇長。
  久◇此草書,嘗多勞◇亦知足下書,字字新奇,點點圓轉,美不可再。書得足下閑下,比來遲遲,終不可也。之果云云。
  服足下五色石膏散,身輕,行動如飛也。足下更與下七致之不?治多少,尋面言之,委曲之事,實亦◇人,尋過江言散。
  舊京先墓毀動,奉諱號慟,五內若割,痛當奈何奈何。王羲之頓首頓首。
  頃日親親傔^諸婚,經體力不復堪之,故未復遣信耳。
  二月二日,汝婦母一◇夜亡,親親傷怛,汝不可言,問足下旨,為致沾稹=裰家庵聛砦鹜艘庾詻Q,今以資嚴,知不大疾患,念勞心。


蘭亭集序
  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于會稽山陰之蘭亭,修褉事也。群賢畢至,少長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絃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
  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游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
  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悟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託,放浪形骸之外。雖(趨)〔趣〕舍萬殊,靜躁不同,當其欣于所遇,暫得于己,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係之矣。向之所欣,俛仰之間,(以)〔已〕為陳,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隨化,終期于盡。古人云,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
  每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嘗不臨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懷。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故列敘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一也。後之覽者,亦將有感于斯文。

題衛夫人筆陣圖後
  夫紙者陣也,筆者刀也,墨者鍪甲也,水硯者城池也,心意者將軍也,本領者副將也,結構者致砸玻^筆者吉凶也,出入者號令也,屈折者殺戮也。夫欲書者先乾研墨,凝神靜思,預想字形,大小偃仰,平直振動,令筋脈相連,意在筆前,然後作字。若平直相似,狀如筭子,上下方整,前後齊平,此不是書,但得其點畫爾。昔宋翼常作此書,翼是鍾繇弟子,繇乃叱之。翼三年不敢見繇,潛心改。每畫一波,常三過折筆;每作一點,常隱鋒而為之;每作一橫畫,如列陣之排雲;每作一戈,如百鈞〔之〕弩發;每作一點,如高峰墜石,屈折如鋼鉤;每作一牽,如萬歲枯藤;每作一放縱,如驚蛇之透水。翼先來書惡,晉太康中有人於許下破鍾繇墓,遂得《筆勢〔論〕》,翼乃讀之,依此法學,名遂大振。欲真書及行書,皆依此法。
  若欲學草書,又有別法:須緩前急後,字體形勢,狀等(蟲)〔龍〕蛇,相鉤連不斷,仍須稜側起復,用筆亦不得使齊平小大一等。每作〔一〕字,須有點處,且作餘字總竟,然後安點,其點須空中遙擲筆作之。其草書,亦須象篆勢、八分、古隸相雜,亦不得急,令墨不入紙;若急作,意思湵。P即直過。雖有章草及章程行押等,不用此勢,但用擊石波而已,其擊石波者缺波也。又八分更有一波謂之(準)〔隼〕尾波,其鍾公《泰山銘》及《魏文帝受禪碑》中已有此體。
  夫書,先須引八分、章草入隸字中,發人意氣,若直取俗字,不能先發。羲之少學衛夫人書,將謂大能,及(後)渡江北遊名山,比見李斯、曹喜等書,又之許〔下〕,見鍾繇、梁鵠書,又之洛〔下〕,見蔡邕《石經》〔三體〕書,又於從兄洽處,見張昶《華岳碑》,始知學衛夫人書,徒費年月爾。羲之遂改本師,仍於眾碑學習,遂成書耳。
  時年五十有三,或恐風燭奄及,〔聊〕遺教〔於〕子孫耳。可藏石室,千金勿傳。永和十四年四月十三日書。


祭墓文
  維永和十一年三月癸卯朔,九日辛亥,小子羲之敢告二尊之靈。羲之不天,夙遭閔凶,不蒙過庭之訓。母兄鞠育,得漸庶幾,遂因人乏,蒙國寵榮。進無忠孝之節,退違推賢之義,每仰詠老氏、周任之誡,常恐斯亡無日,憂及宗祀,豈在微身而已!是用寤寐永歎,若墜深谷。止足之分,定之於今。謹以今月吉辰肆筵設席,稽顙歸眨媸南褥`。自今之後,敢渝此心,貪冒苟進,是有無尊之心而不子也。子而不子,天地所不覆載,名教所不得容。信誓之眨腥鐣萑铡


蘭亭集詩 二首
  代謝鱗次,忽焉以周。欣此暮春,和氣載柔。詠彼舞雩,異世同流。迺攜齊契,散懷一丘。
  仰視碧天際,俯瞰淥水濱。寥闃無涯觀,寓目理自陳。大矣造化工,萬殊莫不均。群籟雖參差,適我無非親。


王右軍集

附錄

用筆賦
  秦、漢、魏至今,隸書其惟鍾繇,草有黃綺、張芝,至於用筆神妙,不可得而詳悉也。夫賦以布諸懷抱,擬形於翰墨也。辭曰。
  何異人之挺發,精博善而含章。馳鳳門而獸據,浮碧水而龍驤。滴秋露而垂玉,搖春條而不長。飄飄遠逝,浴天池而頡頏;翱翔弄翮,淩輕霄而接行。詳其真體正作,高強勁實,方員窮金石之麗,纖麤盡凝脂之密。藏骨抱筋,含文包質。沒沒汨汨,若濛氾之落銀鉤;耀耀晞晞,狀扶桑之掛朝日。或有飄颻騁巧,其若自然,包羅羽客,總括神仙。李氏韜光,類隱龍而怡情;王喬脫屣,欻飛鳧而上征。或改變駐筆,破真成草,養德儼如,威而不猛。遊絲斷而還續,龍鸞群而不諍。髮指冠而皆裂,據純鉤而耿耿。忽瓜割兮互裂,復交結而成族。若長天之陣雲,如倒松之臥谷。時滔滔而東注,乍紐山兮暫塞。射雀目以施巧,拔長兮盡力。草草眇眇,或連或絕,如花亂飛,遙空舞雪,時行時止,或臥或蹶,透嵩華兮不高,踰懸壑兮非越。信能經大緯地,毗助王猷。耽之翫之,功積山丘。吁嗟秀逸,萬代嘉休。顯允哲人,於今鮮儔。共六合而俱永,與兩曜而同流。鬱高峰兮偃蓋,如萬歲兮千秋。○《墨池編》。

臨護軍教
  今所(在)〔任〕要在於公役均平,其太史忠謹在公者,覆行諸營,家至人(苦)〔告〕,暢吾乃心。其有老落篤癃,不堪從役,或有飢寒之色。不能自存者,區分處別,自當參詳其宜。○《御覽》二百四十。


與殷浩書
  下官乃勸令畫廉藺於屏風。○《北堂書鈔》一百三十二。《御覽》七百一。

筆經
  漢時諸郡獻兔毫,出鴻都,惟有趙國毫中用。時人咸言:兔毫無優劣,管手有巧拙。○《初學記》二十一。
  有人以綠沈漆竹管及鏤管見遺,錄之多年,斯亦可愛玩,詎必金寶彫琢,然後為寶也。○《初學記》二十一。
  昔人或以璃象牙為筆管,麗飾則有之,然筆須輕便,重則躓矣。○《初學記》二十一。
  采毫竟,以麻紙裹柱根,次取上毫,薄薄布,令柱不見,然後安之。○《初學記》二十一。

雜帖
  足下小大佳也,諸疾苦憂勞非一,如何?復得都下近問不?吾得敬和廿三日書,無他,重熙住定為善。〔謝二侯〕。
  今付吳興酢二器。
  時行皆,事輕耳,彼云何?
  復委篤,恐無興理,諸人書亦云爾也,憂之怛怛,得停,乃公私大計也。
  臣羲之言,寒嚴,不審聖體御膳何如?謹付承動靜。臣羲之言。
  臣羲之言,伏惟陛下天縱聖哲,德齊二儀。
  應期承撸`登大祚,普天率土,莫不同慶。臣抱疾遐外,不獲隨例,瞻望宸極,屏營一隅。臣羲之言。
  九月二十五日,羲之頓首,便陟冬日,時速感歎,兼哀傷切,不能自勝,奈何。得七月末時書為慰,始欲寒,足下常疾,比何似?每耿耿。吾故不平,復憂悴,力困不一一。王羲之頓首。
  七月五日羲之頓首,昨便斷草,葬送期近,痛傷情深,奈何奈何。得去月二十八日告,具問慰懷。力還不次。王羲之頓首。
  羲之死罪,去冬在東()〔鄮〕,因還使白牋,伏想至,自頃公私無信便,故不復承動靜,至於詠德之深,無日有隧,省告,可謂眷顧之至。尋翫三四,但有悲慨,民年以西夕,而衰疾日甚,自恐無蹔展語平生理也。以此忘情,將無其人,何以復言,惟願珍重,為國為家,時垂告慰。絕筆情塞。羲之死罪。
  宿息,想足下安書,吾猶不勝能佳。一十早往遲。王羲之頓首。
  寂不得都問,知卿云曰問故,未知西審問,使人憂耿。得問,示。
  足下晚可耳,至劣劣,力不一一。王羲之白。
  此信過,不得熙書,想其書一一也。小大佳不?賓轉勝,皆謝之,賢妹大都勝前,至不欲食,篤羸,(悔)〔恆〕令人憂,餘粗佳。
  餘皆平安也。
  吾復五六日至東縣,還復至問。
  大婚定芳勢道也。
  親往為慰,思後諸能數不?想昨咁兄以日此粗佳。二謝叔喪,興公近便索然,玄度來數日,有疾患,便復來。阿萬小差,大事問有重慮。安佳。行來遇大蕩然,阮公政散耿,懷祖可呼賀祭酒俱。
  初月二日羲之頓首,忽然此年,感遠兼傷,情痛切心,奈何奈何。念君哀窮,奄經新故,仰慕崩絕,豈可堪忍?比各何似,相憂不忘,當深消息,以全勉為大。僕衰老,殆是日不如日。力知問。王羲之頓首。
  謝范新婦得富春還,諸道路安穩,甚慰心,比日涼,即至平安也。上下集聚,欣慶也。華等佳不?自新婦母子去,寂寞難言。思子輩不可言。
  九家真慰,鸞開鶴瑞,集客登秦望,書一紙。
  孔侍郎著作朝,當時侍從,庾參軍兄弟三人,輒承命。參軍弟至都,孫道常約孔東遷駒承命,長曹言切侍從承命,謝功曹長旭故夫謝輶死罪死罪,奉命輒侍從,孔孝廉前吏孔琨死罪。命違輒侍從,王征東郎最言輒當侍從,孫參軍定伯承命。
  桓安西觀自代蜀五。
  重熙去具,今子日與曹諭、謝嶧,吾又不下蔡書一一,足下清談,想必有理耳。長任比得解未?吾與江生論書答如此,足下思所向示之,要至懷也。須卿示。〔辗菑椭習运混读x,故後來之,今不能忘懷〕。
  曹庾王六君別。
  羲之頓首,君可不?語差也,耿耿。力乏問。王羲之頓首。
  知汝殊愁,且得還為佳也。冠軍蹔暢釋,當不得極蹤,可恨。吾病來不辦行動,潛不可耳。終年纏此,當復何理耶?且方有此分張,不知比去復得一會不?講竟不竟,可恨,汝還當思更就理。一昨遊悉誰同?故數往虎丘不?此甚蕭索,祖希時面,因行藥欲數處看過,還復共集散耳。不見奴,粗悉,書云見左軍,彌數聽論政也。
  今欲歸,復何適,報之遣不知總散討侍郎耶,言別事有及,過謝憂勤。二月八日復得鄱陽等,多時不耳,為慰如何,平安等人當與行不?足不?過彼與消息。
  得長風書,靈柩幽隔卅年,心想平昔,痛慕崩絕,豈可居處,抽裂不能自勝。謝書已乞日安厝,即其情事長畢,奈何。松等隕慟,哀情頓泄,亦難可言。郗還未卜,聊示友,中郎相憂不去心,感遠懷近,增傷惋,每見范母子哀號,使人情悲。
  疾不退,潛損亦當日深,豈可以常理待之?此豈常憂,不審食復何如?云肌色可可,所堪轉勝,復以此為慰馳竦耳。
  疾患差也,念憂勞,王羲之頓首。
  適重熙書如此,果爾,乃堪可憂。張平不立勢向河南者,不知諸侯何以當之。熙表故未出,不說說荀侯疾患,想當轉佳耳。若熙自勉,此一役當可,言溡妼嵅灰娊駮r兵任可處理。
  不知夜來下意竟乏,新故之際,致歎良深,君亦同懷。近信過得告,故云腹痛,懸情災雨,比復何似,氣力能勝不?僕為爾耳,力不具一一。王羲之。
  不審比出日集聚不?一爾緬然,恐東旋未期,諸情罔。
  欲速知決。
  近復因還信,書至也。


臨河敘
  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禔)〔褉〕事也。群賢畢至,少長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娛目騁懷,信可樂也。雖無絲竹管絃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敘幽情矣。故列序時人,錄其所述。右將軍司馬太原孫丞公等二十六人賦詩如左,前餘姚令、會稽謝勝等十五人不能賦詩,罰酒各三斗。○《世說?企羨篇》注。

遊四郡記
  永寍縣界海中有松門,西岸及嶼上皆生松,故名松門。○《藝文類聚》八十八。又《御覽》九百五十三。

書論
  夫三端之妙,莫先乎用筆;六藝之奧,莫若乎銀鉤。昔秦丞相李斯見周穆王書,七日興歎,患其無骨;蔡尚書入鴻都觀碣,十旬不返,嗟其出群。故知達其源者少,闇其理者多。近代以來,多不師古,緣情棄道,纔記姓名,學不該贍,聞見又寡,致使成功不就,虛費精力。自非通靈感物,不可與談斯道矣。今刪李斯《筆妙》,更加潤色,總七條,并作其形容,列事如左,貽諸子孫,永為模範,庶將來君子,時復覽焉。
  要先取崇山絕仞中兔毛,八月九月收之,筆頭長一寸,管長五寸,鋒齊要強者。硯取煎涸新石,潤澀相兼,又浮津耀墨者。其墨取廬山之松煙,代郡之鹿角膠,十年已上,強如石者。紙取東陽魚卵,虛柔滑淨者。然後靜神慮思,揮襟作之。先學執筆,若真書,去頭二寸一分,若行草書,去頭三寸一分執之。下墨點畫,芟波屈曲,真草皆須盡一身之力而送之。若初學,先大書,不得從小。善鑒者不寫,善寫者不鑒。〔善筆力者多骨,不善筆力多肉;多骨微肉者謂之筋書〕,(凡書)多肉微骨者謂之墨豬;多力豐筋者勝,無力無筋者病。一一從其消息而用之。若作橫畫。必須隱隱然可畏。若作蹙鋒,如長風忽起,蓬勃一家。若飄散離合,如雲中別鶴遙遙然。若作引戈,如百鈞弩發。若作抽針,如萬歲枯藤。若作屈曲,如武人勁弩觔節。若作波,如崩浪雷奔。若作鉤,如山將岌岌然。
  夫執筆有七種:有心急而執筆緩者,有心緩而執筆急者。若執〔筆〕近而〔不〕能豎者,心手不齊,意後筆前者敗;若執筆遠而急,心前筆後者勝。又有十一種,結搆員滿如篆法,飄颺灑落如章草,兇險可畏如八分,窈窕出入如飛白,耿介峙立如鶴頭,鬱跋縱橫如古隸。盡心存委曲,每為字各一象其形,斯道妙矣,書道畢矣。永和四年,於上虞製記。○《墨池編》。

 

 

 

 

  
 
  王獻之集二卷 


王獻之集

卷一
桃葉歌二首
  桃葉復桃葉,渡江不用楫。但渡無所苦,我自迎接汝。○《隋書》二十二。《南史?陳後主紀》。《玉臺新詠》十作《情人桃葉歌》。《書鈔》百三十八。《類聚》四十三。《樂府詩集》四十五。《詩紀》三十二。
  桃葉復桃葉,桃葉連桃根。相憐兩樂事,獨使我殷勤。○《玉臺新詠》十。《類聚》四十三。《樂府詩集》四十五。《詩紀》三十二。
  〔桃葉映紅花,無風自婀娜。春花映何限,感郎獨採我〕。○《樂府詩集》四十五。


王獻之集

卷二

辭中令書
  外出謂公私可安耳,勳賞既湊,亦已息望。但使明公不遺,有會不忘,亦何憂便餧耶。民志不慕高,情不忘榮,懇懇祈訴,惟願離今任耳,餘無所擇。伏度朝恩,不過存愍故舊,使蓬莤與蘭蕙齊榮耳。明詔爰發,恩已被矣,榮實厚矣,必何須拜而治,順許而弛!今日君臣之際,差可得適願樂也。若民有纖芥,少裨聖化,亦當求自策效,而能臨殊寵,必欲免耶?思之實熟,萬無此理,古來亦未有量力而致深罪者。蔡司徒立帝王於御床,詔驛數反,其不祗順,正止於免黜耳。此外希不矜體者,違命諡樯铐鷱膶崗瓦^此。伏度天海容納,必當哀許,仰憑仁眷,惟願垂救,動成塵穢,轉難為顏,乃欲覲謁,忽患齒痛,疼慘無賴,語迫罔知所厝,冒復啟訴,謹草一呈,磬竭款實,謂為麤盡,一豪虛矯,神明殛之。若民可作尚書令而使四海推者,亦人誰不堪。勳德蓋世,尚當有讓,況民凡鄙而可寇竊耶?王懷祖先輩名流,作此職可謂僉允。桓宣武窺尚書門,猶言此中無人,固知當之未易也。劉既不便,彌不自宣,故寄之翰墨,益增繁忤,飢渴還旨,願不作悠悠常誨耳。獻之死罪。州民王獻之呈。

與郗超論袁宏書
  彥伯已入,殊足頓興往之氣,故知捶撻自難為人,冀小郤當復差耳。

玄度帖
  玄度時往來,以此為慰。興公使適還數日,具都下問,人情所憂,良可歎息。諸從數問齡,前來經日,極為差,云仁祖欲請為軍司,不知行不?
  又
  玄度何來遲,深令人憂懸耶。常謂有理,因祠監多感足下共事甚善,然所造極難。想足下每思先後,卿豈須言親親不已意耳。安石停此過半日,猶得一宿,送近道,所以致歎,何物喻之,一十當浦陽,諸懷兒不可言,且不復得。卿送有諸歎,今此貪上道。

鄱陽帖
  獻之白:不謂鄱陽一門,艱故至此。追尋悲惋,益不自勝,奈何奈何。政坐視其滅盡,使人悲熟。賴子高在此,不爾,無可成。獻之。
  又
  鄱陽書停諸舍,便有月未具,散騎書知情至,草草未發遣,奉去月餘,承婦等復不能差,深憂慮耳。
  又
  鄱陽歸鄉,承脩東轉有理,吾賢畢欲事,必俟勝歡慰于懷耶。吾終權宜,至承今年飢饉,仰惟年支都乏絕,不謂乖又至於此耶。吾腳尚未差,極憂也。

鐵石帖
  近與鐵石共書,令致之,想久達,不得君問,以復經月,懸情,豈可言。頃更寒不適,頗有時氣,君頃各可耳。遲旨問,僕大都小佳,然疾根聚在右髀,腳重痛不得轉動,左腳又腫,疾候極是不佳,幸食眠意事為復可可,冀非臧病耳。
  又
  知鐵石前往,快作樂。諸君善處世,一達於當年,不復過此。僕端坐將百日,為尸居解日耳,不知那得一散懷,何其相思之深,臨書意塞。

德遠帖
  前告先以陳事意,必是更有家信,未知期說。見德遠書所致人耶,何可足下今耶。

祖希帖
  知祖希佳,為慰慰。數不得書,其云至水門,增深款之。

授衣帖
  獻之死罪。授衣諸感悲情,伏惟哀慕兼慟,痛毒難居。見徐并使君書,承比極勝,但承此凶問,當復大頓耳。比日憂馳,無復意,不審尊體云何?腳及(可)〔耳〕痛氣,得此哀號,何如?先大惡時灸創,特不堪此,不乃為患,眠食幾許,使君今地,實難為識。然所以為識,政在此耳。當今可復使不萬全,不願其以多筭難易得之,便自可令不為因絫耳。比者忉怛,當不可言,當不可言。獻之死罪。

衛軍帖
  衛軍猶未平和,而哀勞殊未得盡消息理,常以不寧。僕射得散力,甚慰。表解臺職不?知得恕不?復冠軍告,懸企。

府君帖
  獻之白:極熱。敬惟府君此月內得書,來時幾得問。希此消息,極悶悶。軍中復如何?患膿不能潰,意甚無賴。君有好藥,必時復與府中,多少極濟事耶。

領軍帖
  還此,今有書,何以至。不知諸舍故多患,念勞以今差也。得領軍書,故在風。丹楊書,常疾動,耿耿。亦云得鄱陽近書為慰,丹楊疾者不果來,甚悵恨。

參軍帖
  東家尚未欲下,李參軍無政日有此議,能自來此方寸,無使聞上極不玅之事。獻之頓首。

冠軍帖
  委曲前書具,想勝常也。諸人悉何如?承冠軍定入計,今向達都,汝奉見欣慶,但恐停自不多耳。
  又
  承冠軍故爾,不覺轉勝,灸無所覺,憂馳深,汝燋悚可言。

別郗氏妻
  雖奉對積年,可以為盡日之歡,常苦不盡觸類之暢。方欲與姊極當年之足,以之偕老,豈謂乖別至此。諸懷悵塞實深,當復何繇日夕見姊耶!俯仰悲咽,實無已無已,唯當絕氣耳。

與兄徽之書
  兄伯蕭索寡會,遇酒則酣暢忘反,乃自可矜。

歲終帖
  獻之白:節過歲終,眾感纏心,伏惟同之。奉月初告,承極不平復,頭眼半體疢恒惡。兄告說,姊故殊黃瘦,憂馳可言,釁切,不審尊體復何如?眠食轉進不?氣力漸復克耳,遲復旨,告獻之故爾。獻之。

礜石帖
  獻之白:兄靜息應佳,何以復小惡耶?伏想比消息,理盡轉勝耳。礜石深是可疑事,兄患散,輒發癰,勢為積乃不易,願復更思。獻之,惟賴消息內外極生冷,而心腹中恒無他,此一事是差,但疾源不除,自不得佳。論事當隨宜思之也。獻之白。
  又
  姊性纏綿,觸事殊當不可,獻之方當長愁耳。


違遠帖
  吾十一日發吳興,違遠兄姊,感戀無喻,慶等別不可言,比奉告,故多患。姊經感極頓,憂馳益深。適諮議十六日告,風疾,故爾反側,餘可行未?東動靜不寧,吾宜速吳與丞別兄進,猶戀罔,勞亦極惡,馳情。二女晚生皆佳,未復華姜疏,比來得直疏,故惡故足當視華也。汝兒女並可不?

廿九帖
  廿九日,獻之白:昨遂不奉,恨深。體中復何如?弟甚頓,勿勿不具。獻之再拜。
  又
  獻之白:承姊故常惡,不審得春氣,復何如冬,馳情,餘安和至寧此故耳。獻之白。

鵝還帖
  諸舍復何如?吾家多患憂,面以問慰情,不知可耳。承永嘉比復患下,上下諸疾患乃爾。燋馳豈可懷,不審今復何如?嫂即平和耳,貞壽不成病不?
  又
  鵝還慰姊意,今已嘗向發,分張諸懷可言。殊嘗復憂懸,婢腹痛見差不?劉家疾患即差,秀已還也。
  又
  慶等已至也,鵝差不甚懸心,宜道尋去,奴定西,諸分張少言。
  又
  獻之等再拜:不審海鹽諸舍,上下動靜,比復常憂之。姊告無他事,崇虛劉道士鵝群復歸也,獻之等當須向彼謝之。獻之等再拜。

散情帖
  獻之白:不審疾得損未?極憂。及更能出入未?前書云,至於散情,嫂疾苦療得所,深喜慰,想必為問,敬和晚際似差耶,諸舍也能向諸弟各也。

使君帖
  嫂等承更惡,不審頃痊復不?必須散時,終得力耶。此藥甚佳,想姊舉體不能行,履服遂差。安西且無恙,府君屬有和稀,久滯行路,同人絕得此心,故當攜其長幼,詣汝上下,知彼駱驛有書,示不足以慰吾意耶。冬間必欲至足下所居,承使君明練,不謂漸有勝也。君數集聚,然其大都可耳,吾止於月半間耶。

承姑帖
  獻之白:承姑比日復小進退,其爾不得一極和,憂悚猶深,不審以服散未?必得力耳,比驎相聞,故云惡,懸懷,使君數得書也。

阿姑帖
  近奉阿姑告,知平安,極慰人意,獻之遂不堪暑,氣力恒惙,恐是惡風,大都將息,近似小卻。

東陽帖
  不審阿姨所患得差否?極令懸惻。想東陽諸妹當復平安,不審頃者情事漸差耶。彼郡今戴甚不能佳,不知早晚至,當遂至郡,深相望。

敬祖帖
  敬祖日夕還山陰,與嚴使君聞,頗多歲月。今屬天寒,擬適遠為當,奈何奈何,爾豈不令念姊,遠路不能追求耳。

永嘉帖
  願餘上下安和,知婢日夕疏。慰意,育故羸,懸心,倪比健也。適奉永嘉去月十一日動靜,故常患不寧,諸女無復消息。獻之。
  又
  育等可不?轉思見之,知恩慕不中。

天寶帖
  白:東告,具天寶疾患問,何其倉卒,乏子孫,當欣倫早成家,以此娛上下,豈謂奄失此女,愍惜深至,惻切心懷。嫂哀念當可為心,情願不可保,使人惋惋悲。政當隨事豁之耳,嫂先積弊,復有此痛心,不審不乃惡不?甚以憂馳,眠食復多少。願遣無益,盡(悄)〔消〕息理。

仲宗帖
  一月廿九日告仲宗奉世諸兒,禍變無常。

黃門帖
  黃門隕背,哀痛摧剝,不自勝任。奈何奈何,及書感塞。父姑告。

秀順帖
  何必不耳,企遲,此大都如常。秀順至,慰意,順心痛委頓焦勞。

靜婢帖
  諸舍不能集會,深哽塞。仰料靜婢,自常不和,知從事甚簡,致此佳也。

豹奴帖
  豹奴此月惟省一書,亦不足慰懷,深悉足下情素耳。

江州帖
  知汝決欲來下,是至願,然嫂當得供養,冀郡固有理,若宣城瑯琊不果,南有空缺可作者,此信還具白,當與在事論,為不可須留者,便可決作來下記也。上方大枋,想汝不過數枋足,彼故當足合偶此耳。人方當麤足不果耳。可白。吾當托桓江州助汝,此不辨,得遣人船迎汝,當具東改枋,枋三四,吾小可,當自力無湖迎汝,故可得五六十人,小枋諸謝當有,便是見今當語之,大理盡此。信還,一一白。胛痛不可堪,而比作書,欲不能成之。

二妹帖
  忽動小行多,晝夜十二四起,所去多又風不差,腳更腫,轉欲書疏,自不可已,惟絕歎於人理耳。二妹復平平,昨來山下差靜,岐當還。

諸女帖
  想彼悉佳,汝復見諸女不?此近下故爾耳。

阮新婦帖
  諸女無日事,懸心。阮新婦何日至,慰姊目下。
  又
  阮新婦勉身,得雄,甚善。散騎殊常也。

郗新婦帖
  令外甥欲問,郗新婦更篤,憂慮深。

范新婦帖
  謝范新婦得富春過諸道路安隱,甚慰懸心。比日涼即至平安也,上下集聚欣慶也。華等佳不,小婢比小下大都可耳。新婦舍其行更憐之,不可言。范新婦省。

新婦帖
  新婦服地黃湯來似減,眠食尚未佳,憂懸不去心。君等前所論事,想必及謝生,未還何爾,進退不可解,吾當書問也。

慰意帖
  得諸慰意,吾故冀惡尋視汝。又告。

東近諸帖
  未復東近動靜,馳情,昨即遣行,為不至耶。
  又
  二十三日,獻之問,得十九日書之間後何如?吾故劣,力不一一。王獻之問。
  又
  向聞游諸懸作,今退念時事,覽之後復慨然。
  又
  五月十二日獻之白:節過,感懷深至,念痛傷難勝。得五日告,知君轉勝,甚慰甚慰。雨過此復何如,想消息日平復也。謹僕近暴不佳,如惡氣,當時極惡,賴即退耳,故虛劣,勿勿還不多。王獻之白。
  又
  思想轉(思)〔深〕,省告,知君亦同,如今未知面期近遠,此慨可言,惟深保愛。數音問,尋故旨,取君消息。
  又
  信明還,東有還書,願送來,已今分明至著都上。
  又
  慰之,吾故沈頓,思見之,故想時能問疾,得來先報之,不能得自致者,旨取車。王獻之答。
  又
  獻之白:奉承問,近雪寒,患面疼腫,腳中更急痛,兼少下,甚馳情,轉和佳,不審尊體復何如?得此諸患,小差,不復思何如,幸能復散,故鎮益久藥,何以不更將之。遲尋復旨,若獻之弊於淡飯,飲得春風,氣惛亂言,故欲熱,復食酒,為腹可耳。獻之白。

相過帖
  相過終無復日,悽切在心,未嘗蹔撥,一日臨坐,目想勝風,但有感慟,當復如何。常謂人之相得,古今洞盡,此處殆無恨于懷,但痛神理與此而窮耳。盡此感深,殆無冥處,常恨。況相遇之難,而乖其所同。省告,不覺滻流。既已往矣,亦復何言。獻之。

夏日帖
  夏日感思兼悼,切割心懷,痛當奈何奈何。得思道書,慰意。薄熱,汝比各可不?吾並故諸惡勞,益勿勿。獻之白疏。

慕容帖
  慕容有易賴意耶。

薄冷帖
  薄冷,足下沈痼,已經歲月,豈宜觸此寒耶。人生稟氣,各有攸處,想示消息。

益部帖
  益部耆舊傳今送,想催驅寫取耳,慎不可過淹留。吾去月從孫家求信,次頓爾頻為亂反側。餳大佳,柳六惠言,餳可常餌,亦覺有益耳。

思戀帖
  獻之白:思戀轉不可言,瞻近而未得奉見,但有歎息,遲諸信還具動靜。獻之白。

轉勝帖
  疾不退,潛處當日深,豈可以常理待之。此豈常憂,◇不審食復何如,飢色可可,所堪轉勝,復以此慰馳竦耳。

消息帖
  消息亦不可不恒精以經心,向秋冷,疾下亦應防也。獻之下斷來,恒患頭項痛,復小爾耳。

集聚帖
  省前書,故有集聚意,當能果不?足下小大佳不?聞官前逼遣足下甚急,想以相體恕耳。足下兄子以至廣州耶,當有得集理不?念懸心也耳。

近豫帖
  白:承舍內分違,近豫遂就,難以喻通濟理。獻之白。

復面帖
  復面悲積,蕃首以不佳,耿耿。僕近動散委頓,雖轉折猶惙然,發止尚以未定日,冀以言首,力還不復耳。

西問帖
  得西問不?寇復云何,令人邑邑。具示。

月終帖
  獻之言:月(中)〔終〕伏惟,哀傷不可任。不審尊體諸患復何如?悚息。謹言疏不備。獻之言。

安和帖
  獻之白:奉別告,承安和慶慰。極冷,不審尊體復何如?獻之比日如復小勝,因夜行忽復下,如欲作,今服藥,盡溫燥理,冀當可耳。然異極都〔不〕得復小失和,卿惡亦不復得。妄近生冷,體氣頓至此,令人絕歎。行有佳酒便服。

餘杭帖
  獻之白:思戀觸事彌至,獻之既欲過餘杭,州將若比還京,必視之。來月十左右便當發,奉見無復日,比告可喻,願復盡珍重理。獻之白。

晴快帖
  再拜:夏節近,感思深惟,窮號崩絕,不可忍處。晴快,不審體中何似,食噉復多少?甚馳情,不審諸舍復何如?未復西動靜不寧,此多患反側,願深寬勉,故承問。

珍重帖
  思戀,無往不慰。省告,對之悲塞。未知何日復得奉見,何以喻此心。惟願盡珍重理,遲此信反,復知動靜。

尊體何如帖
  獻之白:不審尊體復何如,昨夜眠多少?願盡寬喻理,憂馳可復言,若得消息者。獻之。

中秋帖
  十二月割至不?中秋不復不得,想未復還慟理,為即甚省如何?然勝人何慶等慶等大軍。

日寒帖
  日寒涼,得告,承諸惡◇〔復〕灸極,嘗慘痛悲灼,僕病正自不差,疾久自目深悲企甚積。既慘塞居疾,係以罪黜二三,不出職門,近疑所敘,似不◇,益企恨,秋牽借請有人,當復敘耳。

南中佳音帖
  南中佳音一一,小慰解數月也。吾甚憂慮卿,君何如耶?獻之。

白鮓帖
  適得元直二十三日疏,送白鮓,今送十褁,似並猶堪噉。獻之白。

服黃耆帖
  承服腎氣丸,故以為佳。獻之比服黃耆甚懃,平平耳,亦欲至十齊,當可知。

湯酒帖
  得書為慰,吾先夜遂大得服湯酒,諸治漸折,故頓極難勞。知足下便去,不得面別,怏恨。深保愛,臨書增懷。王獻之。

鴨頭丸帖
  鴨頭丸故不佳,明當必集,當與君相見。

服油帖
  服油得力,更能停噉,只五六日停也,不至絕艱辛也。足下明當必果,想即日如何?深想憶。


送梨帖
  今送梨三百顆,晚雪,殊不能佳。


鏡湖帖
  鏡湖澄澈,清流瀉注。山川之美,使人應接不暇。


明謝安忠勳疏
  故大傅臣安少振玄風,道譽(滋)〔洋〕溢。弱冠遐棲,則契齊箕皓,應哚尯郑蹰啵ǔ洌苍省橙<爸凛d宣威靈,強猾消殄。功勳既融,投韍高讓。且服事先帝,眷隆布衣。陛下踐阼,陽秋尚富,盡心竭智,以輔聖明。考其潛躍始終,事情繾綣,實大晉之雋輔,義篤於曩臣(久)〔矣〕。伏惟陛下留心宗臣,澄神於省察。


啟瑯琊王為中書監表
  中書重職掌昭命,當否是寄。自大晉建國,常令宰相參領,中興以來,益重其任,故非輕才所可獨任也。
  又
  中書職掌詔命,非輕才所能獨任。自晉建國,嘗命宰相參領,中興以來,益重其任,故能王言彌徽,德音四塞者也。


保母志
  瑯琊王獻之保母,姓李名意如,廣漢人也。在母家志行高秀,歸王氏,柔順恭勤,善屬文,能草書,解釋老旨趣。年七十,興寧三年歲在乙丑二月六日,無疾而終。仲冬季望,葬會稽山陰之黃閼岡下,殉以曲水小硯,交螭方(壼)〔壺〕,樹雙松於墓土,立貞石而志之。悲夫!後八百餘載,知(狀)〔獻〕之保母宮于茲土者,尚〔□□〕焉。

 


王獻之集

附錄


  客從北方來,言欲到交趾。遠行無他貨,唯有鳳凰子。百金不我鬻,千金難為市。○高似孫《緯略》七。


桃葉團扇歌
  七寶畫團扇,粲爛明月光。與郎卻暄暑,相憶莫相忘。


歲雜帖
  十二月廿七日具疏,操之、獻之再拜:歲盡無復日,感思兼懷不自勝,兄亦同之,奈何奈何。奉十二日告,承掾安和,慰馳情,姊三兄,諸患故爾不損,憂馳,晴快,不審尊體復何如?遲復來告,操之故平平,已再服散,冀得力,獻之亦忘憒勿,謹拜疏不具。操之等再拜。


雜帖
  八月十九日具疏,操之、獻之再拜:昨日諸願悉達,奉上告慰,馳心。極冷,不審尊體復何如?操之創故不差,常惡亦故爾憒憒。獻之昨來復下,如欲作,殊乏極。服石的丸,冀得力。謹上不具。操之等再拜。


王獻之札
  臣獻之言:臣違遠墳墓,奄冉五載,罔極之思,實結于中,前在郡已具陳。聞爾時聖恩垂矜,甚欲申其情事,但以被徵有大例,故令曲成之仁不遂。臣於朝職不同并急之制,今欲特乞假百日以泄私情,猶復欲與中表少敘分張之懷,又臣姊劉氏在於杭,當蹔過省,若不得此,不容向展。伏惟天慈,物通其志,必蒙聽許。以私上聞,伏用秪悚。臣言。


進書訣表
  臣獻之頓首言:臣年二十四,隱林下,有飛鳥,左手持紙,右手持筆,惠臣五百七十九字。臣未經一周,形勢髣,其書文章不續,難以究識。後載周以兵寇充斥,道路修阻,乞食揚州市上,一老母姓沈,字光姜,惠臣一餐,無以答其意,臣於匙面上作一夜字,令便市賃,近觀者三,遠觀者二,未經數日,遂獲千金。所有書訣,謹別錄投進,伏乞機務燕閒,留神披覽,不勝萬幸。臣獻之頓首。○《墨池編》。



 

[转载]書法考(702) 行书运笔的27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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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法考(702)
行书运笔的27种方法


1、中锋  笔尖运行的轨迹在笔画的正中点,特点是点画厚实圆满。
2、偏锋  侧锋  特点形方单薄。 
3、藏锋  笔画运行将终时,将笔尖往复逆收,使笔锋势发而不露。

 

民国《习字入门》之行书

4、露锋  笔画运行将终时,按笔后逐渐提笔出锋,锋尖渐离纸面,在纸上留下剑尖和刀斜口似的墨迹,也就是锋芒毕露。 
5、落笔  笔刚刚向下按压着纸,多为运笔之始。
6、收笔  一笔画或一字完成时,笔锋要离纸而去,多是运笔之末。





7、顿笔  按笔于纸上,又稍加上下运动,势如敲钉入木。
8、蹲笔  按笔向下如顿笔,但用力较轻,有如蜻蜓点水,人之轻轻下蹲。 
9、提笔  拔笔高起,但不离纸,使写出的笔画轻细。
10、按笔  将笔用力压下,使写出来的笔画粗重,与顿笔,蹲笔不同之处是不含轻微的上下运势。 




11、方笔  下笔时笔尖朝笔画相反的方向运动,即竖画横下笔,横画竖下笔。收笔时,逆去逆收,笔画留在纸上呈方形。
12、圆笔  运笔时,笔杆垂直,笔毫平铺纸上,万毫齐力,笔画呈圆形。
13、过笔  笔锋由此到彼,提笔直道而行,不曲不折,亦称走笔。 




14、顺笔  从上向下,从左向右行笔。
15、逆笔  与顺笔方向相反。 
16、留笔  行笔终末嘎然煞住,不使飘忽,不顿,不蹲。
17、折笔  笔锋随棱角写出而带方角的点画,称为折笔,即所谓“折似成方”。 
18、转笔  笔势随圆势圆转回旋,写出不带棱角的点划,称为转法,即所谓“转以成圆”,古称此为围法。




19、回笔  去左而返右,去下而返上,用半圆形转返提离叫回笔。 
20、衄笔  笔向与回笔相同,亦是转返,只是回笔用圆转法,衄笔是逆向拉回,缩而不折,势如蜗牛入壳。 
21、抢笔  悬空作一折笔,然后迅速落纸,也就是悬空摇掷而落,即虚抢。
22、峻笔  行笔快而有力。 
23、涩笔  行笔慢而有力,笔势艰涩,如以锥画沙,泥路推车。 




24、挫笔  笔顿后稍提,使之转动微离顿处,多用于点画之转角处,笔势慢且涩,壮似错齿。
25、驻笔  行笔中间稍停即走,即少驻。此法与顿、蹲不同的是,前者按下停住,而后者稍停即走。 
26、纵笔  过笔与提笔相结合,即在过笔中渐渐将笔提起,凡竖、撇、捺等收尾出锋而不藏者皆为纵笔。如纵鸟出笼去而不返。
27、战笔  在长的笔画途中加力,似遇阻力而又抖擞、战栗地走势。

 

[转载]传索靖章草《月仪帖》墨迹(残本5片和拓本影印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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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靖(239-303),字幼安,张芝之姊孙,敦煌(今属甘肃) 人,官历尚书郎、酒泉太守等。因曾为征西司马,故人称“索征西”。年轻时就洛阳太学,为“敦煌五龙”之一,博通经史。与潘岳、顾荣等同僚一道,为时人所尊敬。迎讨河间王颐安之乱时受伤而卒,封安乐亭侯,谥曰庄。索靖擅章草书,传张芝法,险峻坚劲。其章草书,自名曰“银钩趸尾”。时人云:“精熟至极,索不及张;妙有余姿,张不及索。”传索靖有《出师颂》、《载妖》、《七月》等帖,并著有书论《草书状》—篇传世。索靖章草自成一家,唐代张怀瓘评其书曰:“幼安善章草,书出于韦诞,峻险过之,有若山形中裂,水势悬流,云岭孤松,冰河危石,其坚劲则古今不逮。若云楷法则过于瑾,然穷兵极势,扬威耀武,观其雄勇欲陵于张,何但于卫。”东晋王隐云:“靖草绝世,学者如云,是知趣皆自然,劝不用赏。”由此足见索靖章草之成就和艺术魅力。因此,凡习章草者必学索靖。

《月仪帖》传为西晋书法家索靖所书,是章草名帖。我们今天见到的是《邻苏园法帖》拓本,纵32厘米。《月仪帖》为书信文例,按月令书写。但传至今日,该拓本已缺四至六月,计18页。《月仪贴》字数逾千,其书法法度森严,锋芒尖锐,骨力非凡。

       索靖是敦煌籍大书家,并且与莫高窟的早期发展有一定的关联,据唐咸通六年(865)正月书写于莫高窟第156窟前室的《莫高窟记》记载,索靖曾于莫高窟留下过“仙岩寺”的题壁。当然,“仙岩寺”题壁早已无存,在已知的数万件敦煌写本中也没有一件索靖作品哪怕是摹本传世。这个缺憾因为俄藏敦煌遗书的公布而得到弥补。

 

 










 

 

 






































 

 《月仪帖》释文:


    正月具书君白大蔟布气景风微发顺变绥宁无恙幸甚隔限遐涂莫因良话引领托怀情过采葛企伫难将故及表问信李麃俱蒙告音音君白四表清通俊乂濯景山无由皓之隐朝有二八之盛斯诚明珠耀光之高会鸾皇翻翥之良秋也吾子怀英伟之才而遇清升之祚想已天飞奋翼紫闼使亲者有迩契也君白。

    二月具书君白侠钟应气融风扇物遥愿高宇与时赞宜山川悠远限以成隔自我不见俯仰(数)年看涂驰思言存所亲裁及告怀怅焉不具君白王路熙的皇化洋溢采英儒以恢时佐辇无叩角之怨门有缙绅之盛斯乃潜龙逢九五之运宝玉值卞氏之明已委蓬室之陋以安金紫之荣使亲契有拂冠之庆也君白。

    三月具书君白姑洗育物磬无不宜延想吾子随运是康机度推疏不面逾纪分逼长涂乌因良展驰心投情庶能感应(具)书修同罔然不具君白洪化遐布率土咸宁秉卞壮之勇者匿武而精道抱管鲍之才者弹冠而待显怪以高迈之姿而怀迷时之志违明明之来谄不识之响机运稍移人生若寄愿速龙跃耀于云汉也君白。

    七月具书君白夷则布气暑运西流遥想足下动静顺宜川涂悠远乖我谈宴心存明瑰精爽驰想登高长伫涕以陨之之不胜劳叹裁及书问君白君白吾子少旧契阔在昔情款好合如彼琴瑟何图高别历载十余年往⊙⊙⊙天地之悠长⊙人生之险绝悼言多感怅然伤怀唯足下宝德育素以熙万福叙此故旧君白。

    八月具书君白南吕应化中秋告凉敬想令问福履多宜山川缅邈信理希寡谈而既阔音问又疏倾首延怀无日不劳想笃分好不孤其⊙亦见信忆旧裁因数字行人彭彭俱数相闻君白君白世清道治圣化光洽明于博采唯圣贤是务足下以神龙之贾应景风之求足陟天阁而德闻四海允彼具蟾副此群望窃从草泽慷慨增愿君白。

    九月具书君白无射改卦广莫布气气度凉和宜时顺节路乖人隔邈若天逾翘首延思远莫致之君子笃好想齐往分不胜伫企饥渴之怀故遣表问不能畅想情君白君白昔忝同门滥攀君子子以逸群之才当贯三千之首登堂入室研道之奥虽明响殊品每亦希颜至以乖隔孤陋遐外旷道高友益以墙面先因之积以书所敬君白。

    十月具书君白应钟导运严霜稍隆时变物移感候增怀驰心投系想言存所亲山川路限不能翻飞登彼崇丘逍遥长望延伫莫及思积情疲不胜郁陶眷然之感裁复白书不悉君白君白往春执手刻会来秋迎期待面慊然迟想知以逸骥之迹聘于云汉之路龙骧天府忘此友信飞沈壹殊何缘言燕厚为时节宝爱光仪君白。

    十一月具书君白黄钟吐气凝寒雰降温室重裘和气养神烋宜甚岁月飞驰逝不我待阔自别后始忽然逾载望涂延思精诚所感无物不应果为来况德音弥满耽玩良翰悟熹慰增慨不胜抱对裁因⊙答言不具尽君白君白昔誓秋归而奄经年载匪我愆期时违书信⊙⊙之隆况旨沓密蚩以逸逾约以驰鹜亲爱分隔⊙⊙⊙宁足下复⊙⊙⊙⊙支望耶停卒不具君白。

    十二月具书君白大吕⊙度末寒懔烈明德宜时梦想无恙分隔逾年良会乖违感咏萧艾言存宿好翘翘延领不胜思积裁及白书不能具悉君白不图壹别便成永隔瞻彼修路顾此乖限情经运候思兴感物发方存信涕以流坠足下⊙严度同此怀信使知问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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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敦煌本《抱朴子残卷》中村不折藏

[转载]八大的草书《王世贞诗立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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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文:當時七子才名大,誰似金甌出御題。搖筆江南開雨露,揮鞭海水卷虹霓。張公政就民堪乐,蜀國弦調聽不淒。倘许元戎過小隊,新庄亦字浣花溪。  

八大山人篆书笔法融于行草书中所形成的独特书体在清初书坛也以面貌奇特著称。此轴书法用藏锋、直笔写出粗细相对匀称的笔划,在端正中通过行间、字间的连带和字形的简化来求得通幅书法的变化,于平衡中通过字间的位置安排和行与间的错落有致呈现出奇绝险怪而有度的风格特征。整幅书法体现了奇特、夸张而又均衡、工整的艺术特色。

 

[转载]書法經(703) 泰山刻石 原装本


[转载]泰山刻石(附二玄社宋拓高清完整泰山刻石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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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刻石(附二玄社宋拓高清完整泰山刻石图片)

       启明按:泰山刻石是篆书入门很好的临摹材料,经常有人会问,泰山刻石和峄山刻石是不是同一个碑,泰山石刻的作者是谁?泰山刻石是不是李斯写的?等等问题,今天启明就收集泰山刻石的相关资料,包括泰山刻石的简介、泰山刻石主要拓本等,希望大家看完后对泰山刻石多一些了解。

一、泰山刻石简介

《泰山刻石》又名《封泰山碑》,石四面刻字。小篆,由丞相李斯篆书。泰山刻石是泰山石刻中时代最早的作品。现位于岱庙东御座大殿露台前西侧,刻石原在泰山顶玉女池旁,后来移到碧霞元君祠之东庑。清乾隆五年(1740年),祠遇火灾,刻石焚毁不见了。直到嘉庆二十年(1815年)才从池中搜得,已断为二,后移至岱庙。刻石原文222字,历经沧桑,现仅残存十字:“臣去疾臣请矣臣”七字完整,“斯昧死”三字残缺。秦泰山刻石列为国家一级文物,堪称稀世珍宝。
  
泰山刻石是为始皇歌功颂德撰写石刻的文字,据《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秦始皇自统一天下的第三年即前219年(始皇二十九年)开始东巡,为彰显自己的统一事业功绩,在各地立了六块小篆碑刻,分别为峄山刻石、泰山刻石、琅琊台刻石、之罘刻石、碣石刻石和会稽刻石。前四处皆在山东,会稽为今日浙江之绍兴,会稽石刻唐时尚完好,至宋则已不见诸著录。碣石不详所指,或以为在当今之河北境内。峄山石刻真迹亡于唐以前,杜甫有诗为证曰:“绎山之碑野火焚,枣木传刻肥失真”。之罘早已不知去向。今所存者仅《泰山石刻》《琅琊台刻石》,而《琅琊台刻石》仅86字清晰。泰山石刻宋欧阳修、赵明诚皆曾目击。泰山石刻的拓本以明安国所藏北宋拓本最好,存165字,此外还有29字本、10字本等。
  
泰山刻石字体是小篆,字形工整瘦长,笔划圆健古厚,是秦代小篆书法的经典代表,体现秦代书法艺术风格。小篆的特点是对称均衡,略为修长,它也容易板滞,但是《泰山石刻》却没有这种毛病,它在对称中蕴含着飘逸秀美,如仙子临风,仪态万方。唐朝李嗣真《书后品》说“李斯小篆之精,古今绝妙。秦望诸山及皇帝玉玺,犹夫千钧强弩,万石洪钟,岂徒学之宗匠,亦是传国之遗宝。”《泰山石刻》虽遭磨难毁损,但终究留存,而光照千古,李斯也因此成为书法史上第一个有书迹留存下来的书法家,古今第一小篆书法家。


二、日本二玄社原色法帖《秦封泰山碑》北宋拓53字本

如果要问《泰山刻石》的最佳范本是什么,那么启明首推二玄社的这本。不过价格昂贵,建议购买《泰山刻石-历代拓本精华-贰拾肆》,也就是由何海林编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的这本。点击这里可以在求实图书专营店购买。



下边我们来看看二玄社的《秦封泰山碑》

日本二玄社原色法帖《秦封泰山碑》北宋拓53字本,秦相李斯篆碑,书法严谨浑厚,平稳端宁;字形公正匀称,修长宛转;线条圆健似铁,愈圆愈方;结构左右对称,横平竖直,外拙内巧,疏密适宜。秦刻石中,仅此与《琅琊台刻石》为真,余皆后人摹刻。(启明注:因为图片过大,这里只选取部分缩略图用于展示,如果您需要全套高清的拓本,请加我qq:282295839,加好友时请注明:泰山刻石)

























三、泰山刻石的临摹视频

启明找到了下边这个泰山刻石的临摹视频,希望对大家有帮助。


如果不能观看请去优酷搜索:泰山刻石

另外启明还整理关于笔墨纸砚的四篇文章,如果您有兴趣,也可以点击下列文章标题去看看:


 

 



——我是启明,欢迎您转载本文~  启明书法频道会不定期整理书法知识,欢迎您常来~ 也欢迎您加我的QQ:282295839,互相交流,共同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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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石鼓文(附吴昌硕石鼓文临习指南及石鼓文临习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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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鼓文(附吴昌硕石鼓文临习指南及石鼓文临习视频)

        启明按:石鼓文,顾名思义,一定是刻在石头造的鼓上的文字。的确如此,您所看到的上边图片上的文字都是在石鼓上拓下来的。本文将重点从石鼓文的简介、石鼓文的拓本吴昌硕石鼓文临习指南以及石鼓文临习视频几个方面来介绍石鼓文的相关知识,希望对大家有帮助。

一、石鼓文的简介

石鼓文,亦称猎碣或雍邑刻石,是我国现存最早的刻石文字。无具体年月,唐人韦应物和韩愈的《石鼓歌》都认为是周宣王时期的刻石。宋人欧阳修的《石鼓跋尾》虽设了三个疑点,但还是认为属周宣王时史籀所作。宋人郑樵《通志略》则认为石鼓系先秦之物,作于惠文王之后,始皇之前。近人罗振玉《石鼓文考释》和马叙伦《石鼓文疏记》都认为是秦文公时物,与韦、韩说法出入不大,只相差十七年。据郭沫若考证,石鼓作于秦襄公八年,距宣王更近。所不同者,出于宣王时史籀手笔或秦臣手笔罢了。


石鼓文,就是刻在石鼓上的文字。



这就是从石鼓上拓下来的石鼓文

石鼓文比金文规范、严正,但仍在一定程度上保留了金文的特征,它是从金文向小篆发展的一种过渡性书体。传说在石鼓文之前,周宣王太史籀曾经对金文进行改造和整理,著有大篆十五篇,故大篆又称“籀文”。石鼓文是大篆留传后世,保存比较完整且字数较多的书迹之一。

石鼓于唐代初出土于天兴三畴原(今陕西省宝鸡市凤翔三畴原),以后被迁入凤翔孔庙。五代战乱,石鼓散于民间,至宋代几经周折,终又收齐,放置于凤翔学府。宋徽宗素有金石之癖,尤其喜欢石鼓,于大观二年(公元1108年),将其迁到汴京国学。后石鼓又流落到北京。抗日战争时期,为防止国宝被日寇掠走,由当时故宫博物院院长马衡主持,将石鼓迁到江南,抗战胜利后又运回北京,1956年在北京故宫展出。清乾隆五十五年(1790年),清高宗为更好地保护原鼓,曾令人仿刻了十鼓,放置于辟雍(大学)。现仿鼓在北京国子监。其形状与刻字部位和原石鼓有不少差别。

石鼓共十只,高二尺,直径一尺多,形象鼓而上细下粗顶微圆(实为碣状),因铭文中多言渔猎之事,故又称它为猎碣。以籀文分刻十首为一组的四言诗。目前其字已多有磨灭,其第九鼓已无一存字。其书传为史籀手笔,体态堂皇大度、圆活奔放,气质雄浑,刚柔相济,古茂遒朴而有逸气。横平竖直,严谨而工整,善用中锋,笔划粗细基本一致,有的结体对称平正,有的字则参差错落,近于小篆而又没有小篆的拘谨。在章法布局上,虽字字独立,但又注意到了上下左右之间的偃仰向背关系、其笔力之强劲在石刻中极为突出,在古文字书法中,是堪称别具奇彩和独具风神的。康有为称其“如金钿委地,芝草团云,不烦整我,自有奇采。”其书体为大篆向小篆过渡时期的文字,学石鼓文可上追大篆,下学小篆,百无一失。后世学篆者皆奉为正宗,无不临习。杨沂孙、吴大澄、吴昌硕、王福庵等皆得力于此。


二、关于石鼓文的拓本

石鼓文的拓本,唐代就有,但没有流传下来。宋安国所藏石鼓宋拓本,被民国秦文锦售给日本东京石古文河井荃庐氏。此外,社会上所流传的早期拓本有北宋的《先锋》、《中权》、《后劲》三种,其中天一阁藏北宋拓存四百二十二字本为最。然原拓己失,现只能见到郭沫若30年代在日本收集的此三种拓本的照片。安国所藏的宋拓本《先锋》本,旧商务印书馆、文物出版社有影印本,收在郭沫若所著《石鼓文研究》一书中。上海艺苑真赏社、日本鳹堂有《中权》本影印本。中华书局、日本二玄社出版的《书迹名品丛刊》中,有《后劲》本影印本。上海书画出版社《书法》1984年第三期,也刊有石鼓文的宋拓影印本。


三、吴昌硕石鼓文临习方法

这里主要转载《中国书画报》上薛元明先生所著的怎样临习吴昌硕《石鼓文》,共十四讲。相信大家看完定受益匪浅。

第一讲
 
《石鼓文》为我国最早的石刻文字,刻于十个鼓形石上,故名《石鼓文》。每石有一首四言诗,内容是咏秦国君游猎事,所以又称“猎碣”文字。原石高约三尺,径二尺许,屡经兵火摧残,风雨侵蚀,原物漫漶颇甚。其中一石在宋代被改凿为臼,另一石也不存一字。据郭沫若先生计,完全字形的有465字,残字和重字若干。

《石鼓文》线条较金文更加匀整圆润,字形结构较甲骨文和金文简单,整齐而略呈长方,平行线条多作排列装饰,严谨茂密,用笔圆劲挺拔,笔道遒劲凝重,字距行距开阔均衡,疏朗如晴空星月,字大愈寸,气韵淳古,雄强浑厚、朴茂自然,受到历代大家推崇,是入手大篆的极佳范本。明朱简《印章要论》说:“《石鼓文》是古今第一篆法。” 
                  
数千年书史中,对《石鼓文》临习最多最深而最有独到之处的当数吴昌硕。自吴昌硕一出,就成为《石鼓文》代名词,两者之间可以划等号,《石鼓文》成全了吴昌硕,吴昌硕将《石鼓文》发扬光大。从表面上来看,吴昌硕《石鼓文》是以临摹形式出现的,但很少有人以临摹的眼光来看待他所作《石鼓文》,确切地说,这是一种有凭据的创作,是吴昌硕对《石鼓文》独到理解,与其说临,不如说创。本讲座所遴选的为其75岁时所作(图一),和原版《石鼓文》面目已相差很大,既有古典形态,又有胸中丘壑。表现在几个方面:字形上由原版的略呈长方变成长方形,长宽比例为0.6,接近黄金分割点,为最佳结构形态;线条上由原版的平稳沉实变成了笔意流转、天趣飞动,线条虽圆实,但无草率油滑之意,都是扎实的篆书线条,有残破感,具金石气;结构上由原来的平正之姿形成高低不平之势,字字飞动,呼之欲出;空间分割打破均衡,疏可走马,密不透风;用笔老辣苍迈,万毫齐力,充满霸悍之气;用墨上有浓枯湿润之分。这是吴昌硕借古开今的成功尝试。篆书在所有字体中最具静态,吴昌硕能将篆书写得具有飞动之感和抒情之意,着实令后侪之辈高山仰止。




第二讲 

这一讲主要是起收笔等基本笔画分析 
                  
1、起、收笔。吴昌硕《石鼓文》中起笔和收笔都是自然落和提,很少有刻意逆锋的动作,从图二中所列诸字不难看出。一般说来,篆书圆弧线条可一笔写就,也可两笔完成,“余”字中“U”形线条中右半部分重新起笔,说明他自然落笔的方法。关于这一点,马宗霍《霎岳楼笔谈》中多有批评,认为吴昌硕用画大白菜方法来写篆书,篆法扫地而村气满纸。收笔自然露锋,如图三中“游”、“始”、“君”、“我”等字,有时形成驻笔,如“西”字有右上半部分笔画。 
                  
2、点。吴昌硕《石鼓文》点大多粗壮有力,吸收金文特点,有装饰作用,如图四中“天”、“里”和“徒”;一些有平衡作用;某些点的作用较为特殊,有行书笔意,使字形生动起来,如“车”、“尖”和“作”中的点。 
                  
3、横。横画各有其态,书写过程中并不一带而过,而有很多提按动作,产生节奏变化,如图五中“一”、“不”;有两横同时出现时,通过长短和粗细来变化以避免雷同,如“于”;有时吸收金文特点,将横变成点,如“丙”。 
                  
4、竖。吴昌硕篆书中竖有支撑字型的作用。当多竖出现时,通过轻重和弧度变化来避免相同,如图六中“归”、“用”、“代”。 
                  
5、弧线。弧线是篆书的重要笔画,体现了圆转的意味,图七中所列,或外弯或内转,或一波三折,或一波一折等,具有不同变化。 
                  
6、装饰性笔画。吴昌硕《石鼓文》中有两类装饰性笔画,一是圆圈排叠而成的图案意味,如图八中所示各字,但在一字中处理富有变化,同中有不同;另一类装饰性笔画是一些字书写中拖一“小尾巴”,如图九各字,极富趣味。这在吴昌硕创作中运用的得心应手,而后学者如邓散木等则显造作之意,有过分拖尾巴的弊病,反成习气。




第三讲

      这一讲主要是用墨和繁简处理分析。 
                  
1、用墨。原版《石鼓文》因为是石刻本,用墨之法无从知晓。吴昌硕《石鼓文》用墨酣畅淋漓,血肉丰满。虽大多用墨厚重,但其中有细微的动作和差别。主要有三种类型:一是浓墨,用笔豪肆,如图十;二是细笔出之,如图十一;三是粗细相间,如图十二。三者构成丰富的变化。 
                  
2、繁简处理。吴昌硕《石鼓文》中繁简处理可概括为“小中见大,删繁就简”八字原则。通俗地讲,笔画很少的字,不因过于细小而散漫,笔画繁多的,勿使太臃胀。如图十三中“一”、“人”、“大”、“子”、“又”、“舟”各字,虽笔画寥寥,但不显零落;而图十四中“导”、“骖”、“原”等字虽笔画繁多,结字茂密,但整体上疏密有致,不觉阻塞,体现出吴昌硕高超的处理手法。




第四讲

      这一讲主要是基本结构处理分析。 
                  
1、独体字。一类是不对称型,如图十五,在吴派石鼓中数量颇多。吴昌硕依据各字的特点,通过用笔提按,用墨轻重和结字造险来保持平衡对比。另一类是对称型,可再细分为四类:①笔画对称,如图十六。笔画轻重、弯曲程度和用墨浓湿,都有微妙变化,使大同中有小异。②部首对称。以相背的中轴线对称,如图十六中“兹”和“北”两字,书写时左边笔画比右边粗,打破绝对均衡。③上下对称。如图十七中“中”、“墉”、“多”、“申”,和左右结构处理一样,在笔画方面有一些变化。④对称中有不对称。如图十八中各字,形体大致对称,只有某些笔画不对称。 
                  
2、移位字。吴派石鼓中一些结字采用特殊处理手法,既使得字形美观大方、生动灵活、妥帖自然,而无违犯失、搔手弄姿之相和刻意摆弄的马脚,如图十九中各字,皆精心揣摩而耐人寻味。“吾”字省去“口”部而将“止”形笔画移至字形下方,“徒”处理成上下结构,“树”塑造成左右结构,左高右低,“渔”上大下小,“肝”将“月”部欹侧斜放,“銮”将两边的绞丝旁拉长,“涉”将水字置于字的中部横放,“怜”将心旁变成心字底,皆为独见匠心之举。
                  
3、合字。吴派石鼓中一些结字保留原版《石鼓文》特点,将两字合为一字,主要有三个,即“小鱼”、“五日”、“二日”。这在其它篆书创作中不常见。




第五讲 
                  
商周时代金文特征是结体的生动性,吴昌硕篆书吸收金文特点,体现出这一特征,使静态篆书有了飞动之势,有巨大的包容量,也是本讲座所要阐述的重点。吴昌硕《石鼓文》中结构大多的是左低右高型特征,但也不尽如此。
                  
这一讲主要是左低右高结构分析,可分为三类: 1、图二十一,右下端悬空,左下端伸出,整体上错位; 2、图二十二,左半部分上端低于右部,下端也缩进;图二十三,左右两部分下端基本平齐,高低错位在上端表现出来。




第六讲 

这一讲主要是左高右低结构分析,可分为三类: 1、图二十四,字形右边下半部分伸出超出左边,形成错落有致的字形; 2、 图二十五,右半部分上下两端皆短于左半部分; 3、图二十六,这和第二种情况有些类似,但更为特殊,右边置于字形中间1/3处。 
                  
在左高右低情况中,存在特例,如图二十七中“贤”字,结构上属于上下结构,但处理成左高右低的形式。除此之外,还有左右上下两端平齐的情况,如图二十八中“杨”字,在吴昌硕《石鼓文》中仅此一例。




第七讲 

这一讲主要是上下结构分析,可分为三类: 1、  图二十九,上宽下窄。虽然字形上下宽窄悬殊颇多,但最终化险为夷,体现出生动性。 
                  
2、图三十,上窄下宽。和前一种情况正好相反,因为上窄下宽,重心稳稳当当。 3、图三十一,上下同宽。这在上下结构字形中属特例。





第八讲 

这一讲主要是左中右结构分析,可分为六类: 1、图三十二,中部上下端伸出,左右两端对称缩进; 2、图三十三,中部和右部平齐,形成一个整块面,整体上较左边高; 3、图三十四,左中右节节高; 4、 图三十五,中间部分上端伸出,下端缩进,左右两部分对称,上端低于中部; 5、图三十六,中间部分两端伸出,左右部分缩进; 6、图三十七,中右部基本平齐,左部分上下两端缩进。




        
 第九讲

      这一讲主要是上中下结构分析,可分为三类: 1、 图三十八,中部宽而上下窄; 2、 图三十九,中部分窄而上下宽; 3、图四十,上中下三部分等宽。 
                  
从第四讲到第九讲,着重分析的是吴派石鼓结构特点,有两点要加以说明,一是所谓的结构主要从篆书形态上来划分,而不是从楷书标准,两者有重合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地方;二是这些规律体现了吴昌硕的追求目标,让静态篆书飞动起来,因而也是临习吴派石鼓要最注重体会的。





第十讲

这一讲主要是疏密关系和空间分割分析。

1、疏密关系。图示中以阴影部分表示密,以空白来表示疏,可分为五类: ① 图四十一,上密下疏; ② 图四十二,下密上疏; ③ 图四十三,左密右疏; ④ 图四十四,右密左疏; ⑤ 图四十五,四周密中间疏。 
                 
 以上所列五种情况,打破绝对均衡,都是因形生势,特别是第五种情况吸收金文特点,吴昌硕不愧是善学善用的大家。 2、空间分割。主要有等分型和不等分型两类:等分型。①两等分。图四十六,左右两部分所占空间均等;②三等分。图四十七,左中右三部分所占空间均等。不等分型。① 左右结构有两种情况,图四十八“原”和“ ”左大右小;图四十九“嗣”左小右大; ②上中下结构,图五十,上下小而中间大; ③左中右结构,图五十一,左右小而中间大; ④上下结构有两种情况,图五十二“虎”、“贤”上大下小;图五十三“鹿”、“为”上小下大; ⑤半包围结构有两种情况,图五十四“左”左半包;图五十五“各” 右半包。




           
第十一讲 

这一讲主要是相同笔画、部首以及相同字形处理分析。 
                  
1、笔画处理。篆书笔画较为简单,主要有点、横、竖、弧。当有很多线条同向并立时应避免雷同,可分为四类: ① 竖线同向朝上,一般是中间缩进,两边伸出,图五十六“之”、“出”、“寺”、“世”,但有特例,如“止”。 ②竖线同向朝下,一般也是中间缩进,两边伸出,图五十七“不”和第一个“来”字,但也有特例,如“帛”基本平齐,第二个“来”字则中间伸出;  ③ 横线同向朝左。图五十八中“又”、“及”、“”一般中间缩进,上下伸出,在用笔粗细上有一些变化; ④ 三条以上线条。如图五十九,通过线条向背、粗细和屈直变化来避免雷同。 
                  
2、部首处理。偏旁相同和结构对称在篆书中很多,吴昌硕主要通过错位来打破平正,实现字体生动性的突破,可分为两类: ① 上半部分相同。中间伸出而高于左右两部分,如图六十中“栗”和“ ”; ② 下半部分相同。中间缩进而左右部分伸出,如图六十一中“奔”,而“奔”字篆书异体“ ”则这两种情况并存。 
                  
3、同字异形处理。篆书笔画没有楷书多,而结字大小变化也不象行书那要那么方便,不可过于悬殊,因而同字异形处理难度大。吴昌硕主要通过结构移位、笔画粗细和改变弧度来实现。《石鼓文》中“其”字出现的最多,有23个,每个皆有不同变化,图六十一中各字变化中可见证吴昌硕的匠心独运。

 


第十二讲 
                  
吴昌硕对《石鼓文》学习临摹倾注了毕生心血。他常用多种形式来书写《石鼓文》,创临结合,似临似写,非临非写,通过各种形式的应用,对《石鼓文》烂熟于胸。图六十二的对联作品,是吴昌硕创作的最主要形式。《石鼓文》中一些字已是死字,吴昌硕将这些死字剔除,创作了相当多的集字联,使文字内容和表现形式相得益彰。图六十三的条幅作品也是吴昌硕创作的常见形式,有时节临,有时是四条屏或六条屏等结合应用。除这两种常见形式外,还有如图六十四所示扇面形式。因版面限制,还有一些斗方、横幅和团扇,兹不一一列举。

 








第十三讲 
                  
吴昌硕独特的《石鼓文》风貌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而经历了一个不断磨砺、吸收、锻造和升华的过程。概括起来讲,就是“一家为主,百家为辅”。除对《石鼓文》精研外,吴昌硕还吸收了相当多其它篆书的精华,如图六十五临《秦诏版》,图六十六临《琅琊刻石》,图六十七临《鲁公鼎铭》,图六十八临《散氏盘》和图六十九临《寰盘铭》等,籍以丰富自身艺术语言,结字和用墨无不随心所欲、天真自然,饶有灼朴之趣。因为对传统精髓领悟很深,应用到创作中来,最终形成无古无今的全新吴派石鼓,开一代新风。












第十四讲

吴昌硕篆书极具金石味,最大特点是率意,但率意不是随意而为,也不是唾手可得,可从三个方面来看: 
                 
 1、“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勤奋。图七十为25岁临作,图七十一为46岁所作,图七十二为65岁所作,图七十三为暮年84岁作,自25岁到84 岁的近六十年的时间里,《石鼓文》学习贯穿他整个书法生涯,所谓“一日不临,自觉少意”。通过勤奋实践,将技法荟萃于胸。 
                  
2、“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广收博取。吴昌硕篆书年青时效仿杨沂孙、吴大澂,得法较多,字形方正;中岁后吸收秦篆特征,结体拉长,线条愈显厚重,上部相对紧,而下部相对疏朗,垂笔左右微张,受邓石如、吴让之和徐三庚影响较大;70岁后吸收金文《散氏盘》和《毛公鼎》等优势,变化多端,错落有致。并且吴昌硕作为一代宗师,内涵是丰满的,诗书画印融会贯通而相得益彰。其实在书法方面,吴昌硕除篆书外,于楷、隶、行草、魏碑皆有很高的造诣,所有门类都同时达到时代的最高峰。 
                  
3、刻意描摹到遗貌取神的脱胎换骨。早年点画瘦细平实,用笔松弛,笔力糜弱,结字方正,拘谨呆板;中岁行笔转折果断遒劲,线条厚重,和原作已拉开了一段距离,晚年个人风格进一步强化成熟,用笔浑朴厚重,起笔饱满鼓荡,行笔圆润充实,收笔嘎然而止,皆以老辣披靡著称,体式上参差不齐,鲜有平静之态,疏密有致,避让得宜,用笔浓湿为主,饱墨铺毫,意韵生动,有时墨尽笔枯,更添苍茫古朴之趣,浑厚华滋,天趣飞动,人书俱老,金石味极浓。平板疏朗、线条均匀、结字平正的秦代石鼓变得朴茂雄强而又血肉丰满,在笔墨、结字和章法上全新改观。当然也有一些反对意见,认为其书至暮年仍火气不退,燥气满纸,实质上,吴昌硕《石鼓文》并不是通过空灵和闪避的小巧来实现艺术主张,而是以厚实线条来表现苍古雄秀的篆书风貌。 
                
讲到这里,吴昌硕《石鼓文》的基本要点都讲完了,只不过是愚者千虑一得,起到尝鼎一脔的作用。讲座所依据版本是其75岁所临较为少见的全本。《石鼓文》中一些字已成死字或因残损漫漶不清,因而释义有分歧,不当之处,欢迎方家指正。










四、石鼓文最佳范本及石鼓文临习视频

这里推荐湖北美术出版社出版的《石鼓文及吴昌硕临本》,有石鼓文的原拓,也有吴昌硕的临本对照着,我想这样的字帖是非常不错的。当然,如果你不想购买字帖,你也可以点击这里下载石鼓文先锋本



最后启明附上李刚田老师临习石鼓文的视频,希望对大家有帮助。



另外启明还整理关于笔墨纸砚的四篇文章,如果您有兴趣,也可以点击下列文章标题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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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先秦李斯《泰山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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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山刻石(安国北宋拓本),各纵27.8厘米,横14.3厘米。立于始皇二十八年(公元前219年),是泰山最早的刻石。

 

    此刻石原分为两部分:前半部系公元前219年秦始皇东巡泰山时所刻,共144字;后半部为秦二世胡亥即位第一年(公元前209年)刻制,共78字。刻石四面广狭不等, 刻字22行,每行12字,共222字。两刻辞均为李斯所书。现仅存秦二世诏书10个残字,即“斯臣去疾昧死臣请矣臣”,又称“泰山十字”。据清道光八年(1828年)《 泰安县志》载,宋政和四年(1114年)刻石在岱顶玉女池上,可认读的有146字,漫灭剥蚀了76字。明嘉靖年间,北京许某将此石移置碧霞元君宫东庑,当时仅存二世诏书4行29字,即“臣斯臣去疾御史夫臣昧死言臣请具刻诏书金石刻因明白矣臣昧死请”。清乾隆五年(1740年)碧霞祠毁于火,刻石遂失。

  嘉庆二十年(公元1815年)在岱顶整修时被发现,仅余残石两块,存10字“臣斯臣去疾昧死请矣臣”,嵌于大观峰前东岳庙墙外侧之“读碑亭”内。道光十二年(公元1832年)读碑亭倒塌,泰安县令徐宗干“索残石于瓦砾中”,移至山下岱庙中保存。光绪十六年(公元1890年)残石被盗,县令毛蜀云大索十日,得石于泰城北关桥下。1901年罗正均作亭护之,时已仅存现在的9字(有说9字半,又说10字:“臣去疾臣请矣臣”七字完整,“斯昧死”三字残泐)。宣统二年(公元1910年)五月,泰安知县俞庆澜在岱庙环咏亭附近专门建亭置放。1928年迁于岱庙东御座,修筑一座门式碑龛,将残石垒砌其中。
  秦泰山刻石历代多有摹刻拓本,现存清聂剑光摹刻的明拓本29字和徐宗干摹刻的旧拓本29字两块刻石,均陈列于岱庙碑廊。1987年泰安市博物馆复制秦刻石全文立于岱庙后寝宫。

  秦泰山刻石具有重要的艺术价值和历史价值。书法严谨浑厚,平稳端宁;字形公正匀称,修长宛转;线条圆健似铁,愈圆愈方;结构左右对称,横平竖直,外拙内巧,疏密适宜。元赫经赞道:“拳如钗股直如筋,曲铁碾玉秀且奇。千年瘦劲益飞动,回视诸家肥更痴。”《岱史》称:“秦虽无道,其所立有绝人者,其文字、 书法世莫能及。”鲁迅认为秦泰山刻石“质而能壮,实汉晋碑铭所从出也”。此刻为一级文物藏品。

  《泰山刻石》以29字拓本、10字拓本较为常见,传世拓本当以明人无锡安国所藏宋拓本为最早,计存165字,此藏本于昭和十五年(1940)七月一日,由中村不折氏(1866-1943)购自晚翠轩。另一本存53字,亦流至日本,上海艺苑真赏社,日本《书苑》,二玄社《书迹名品丛刊》等均有影印,秦刻石中,仅此与《琅琊台刻石》为真,余皆后人摹刻。  
    北宋刘跂是历史上最早对《泰山刻石》进行详细考察的第一人,他两次登临泰山,弄清了刻石的石材、形制情况,最大发现是弄清了刻石四面刻字,除了秦始皇刻辞,还有二世刻辞。他亲自墨拓,得146字,在《泰山秦篆谱序》中作了详尽的记载,为研究秦始皇刻石提供了宝贵资料。欧阳修《集古录》、赵明诚《金石录》都有著录。
    元拓本存50余字,明代嘉靖年间刻石被毁,仅存二世诏书29字,移置碧霞祠东庑,现流传29字“臣斯臣去疾御史夫臣昧死言臣请具刻诏书金石刻因明白矣臣昧死请”拓本即出于此。清乾隆五年(公元1740年)碧霞祠毁于火,此石遂失。
    新中国成立后,在碑龛正面镶装玻璃保护,列为国家一级文物,使游客能一睹李斯小篆风采。
    《泰山刻石》在书法史上,上接《石鼓文》之遗绪,下开汉篆之先河,是中国古文字的最后阶段。观其书法,用笔似锥画沙,劲如屈铁,体态狭长,结构上紧下松,平稳端严,疏密匀停,雍容渊雅,有庙堂之概。而今传世《泰山刻石》拓本,存字最多且比较可信、最为著名的就是现藏日本东京台东区书道博物馆的宋拓《泰山刻石》165字和53字本。原均系明代江苏锡山人安国(字民泰,号桂坡,)旧藏,上世纪三十年代流入日本。
    
 

    李斯(约前284年—前208年),姓李,名斯,字通古(其实应该是氏李名斯,先秦的男子称氏而不称姓,女子才称姓,贱民没有姓氏只有名)。战国末年楚国上蔡(今河南上蔡西南)人。秦朝著名的政治家、文学家和书法家,协助秦始皇统一天下。后为秦朝丞相,参与制定了法律,统一车轨、文字、度量衡制度。秦始皇死后与赵高立少子胡亥为二世皇帝,为赵高所忌,腰斩于市。
    李斯早年为郡小吏,后从荀子学帝王之术,学成入秦。初被吕不韦任以为郎,后劝说秦王政灭诸侯、成帝业,被任为长史。秦王采纳其计谋,遣谋士持金玉游说关东六国,离间各国君臣,又任其为客卿。秦王政十年(前237年)下令驱逐六国客卿。李斯上《谏逐客书》阻止,为秦王赵政所采纳,不久官为廷尉。
    在秦王政统一六国的事业中起了较大作用。秦统一天下后,与王绾、冯劫议定尊秦王政为皇帝,并制定有关的礼仪制度。被任为丞相。他建议拆除郡县城墙,销毁民间的兵器,以加强对人民的统治;反对分封制,坚持郡县制;又主张焚烧民间收藏的《诗》、《书》、百家语,禁止私学,以加强专制主义中央集权的统治。还参与制定了法律,统一车轨、文字、度量衡制度。
    秦始皇死后,他与赵高合谋,伪造遗诏,迫令始皇长子扶苏自杀,立少子胡亥为二世皇帝。后为赵高所忌,于秦二世二年(前208年)被腰斩于咸阳闹市,并夷三族。

                                                                                                

延伸阅读

秦代文学家李斯与泰山   
    李斯是秦代政治家、文学家。他长期担任秦国丞相。辅佐秦始皇统一中国,并先后随从秦始皇、秦二世封禅巡祀泰山,在泰山极顶刻石纪功,歌颂秦德。李斯撰文并书写的泰山刻石,不仅是秦王朝鼎盛的见证,也开启了泰山碑刻的先河。它是泰山历史的珍贵纪录,也是泰山碑刻艺术中的翘楚。
    李斯的政治生涯,与泰山有不可分割的因缘。他的一生,凡四次与泰山有关。第一次始于秦王政十年(前237年)的“逐客事件”。这是李斯政治生涯中的第一次危机,也是秦国统一天下大业面临的危机。这时他上了著名的<<谏逐客疏>>陈述天下与秦国形势,力辩逐客之非,指出:是以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是以地无四方,民无异国,四时充美,鬼神降福。此五帝三王这所以无敌也”进而郑重提出广招人才,广聚资源以完成统一大业的建议,使秦王顿悟逐客之非,也使秦国统一天下的谋略免于夭折李斯面临的政治危机亦随之化解。 

    第二次是在秦始皇二十八年(前219年),李斯以丞相之职,随从秦始皇封禅泰山。在“逐客事件”以后的十八年间,李斯尽心竭力辅佐秦王,终于吞并六国,统一天下,成为功高位重的一代名臣。随从封禅,是他政治生涯中辉煌的顶点。登封之时,始皇命李斯书写铭文一篇刻于泰山极顶,表明登封成功,内容是“颂秦始皇德,明其得封也”

   第三次是在秦二世元年(前209年),李斯仍以丞相之职随从二世皇帝胡亥东巡,登上泰山,以礼祀之,于秦始皇刻石上加刻秦二世诏书,仍由李斯撰写。第四次是李斯在政治上陷入穷途未路之际,由于赵高的挑拨,李斯受到秦二世猜疑。当时陈胜吴广起义势已燎原,二世派人调查李斯之子,担任三川太守的李由镇压不力,“群盗吴广等西略地,过去弗能禁”,以及李斯“居三公位,如何令盗如此”(<<史记.李斯列传>>),使李斯惶恐不安。为了逢迎二世,保全自己,李斯上了<<论督责疏>>,以“城高五丈,而楼季不轻犯也泰山之高百仞,而跛牧其上为喻,劝谏二世加强独裁,以重刑治乱世,此议一出,残民以逞的秦二世大悦,结果“刑者相半于道,而死者日成积于市,杀人众者为忠臣,”“税民深者为明吏”,使秦王朝加速走身崩溃。
    李斯被系狱以后,自负其辩,有功,实无反心,幸得上书自陈,幸二世之而赦之”乃从狱中上书二世,自述有“七大罪状”借此历数担任丞相三十多年来辅佐秦王,匡定天下的功绩。其中“罪状”之一,就是在泰山刻石纪功,使秦皇父子名扬天下。但这种辩解是徒劳的。赵高轻蔑地说了一句“囚安得上书!”李斯的命运便无可换回了。临刑前,李斯懊悔地对儿子说:“吾欲与若复牵黄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可得乎?”这就是流传千古的“黄犬狡兔”之叹。

    李斯泰山刻石具有相当重要的价值。它是秦篆保留至今的唯一真迹。据<<史记.始皇本纪>>载,秦始皇称帝后曾五次出巡,先后留下泰山、峄山、琅琊、芝罘、碣石、会稽六处七篇刻石,皆为李斯所书。泰山刻石堪称是李斯小篆唯一的传世真迹了。李斯泰山刻石还中国碑刻制度演变的重要见证。

    李斯泰山刻石矗立于泰山之巅碧霞祠西侧。经过两千多年的风雨沧桑,屡遭劫难,极富传奇色彩。汉代至随唐罕有人提起,至宋代开始引起注意。宋真宗封禅泰山时,兖州太守献出40字拓本。欧阳修好友江邻几任奉符县令时,亲临岱顶寻访此碑,尚存数十字。此后学者刘支专程登岱考察,制成拓本,撰为<<秦篆谱>>一书。欧阳修<<集古录>>,赵明诚<<金石录>>都有著录。明代嘉靖年间刻石被毁,仅存二世诏书29字,移置碧霞祠东庑。现流传29字拓本即出于此。清乾隆五年(1740年)碧霞祠毁于火,此石遂失。嘉庆二十年(1815年)在岱顶整修时被发现,仅余残石两块,存10字“臣斯臣去疾昧死请矣臣”,嵌于大观峰前东岳庙墙外侧之“读碑亭”内。道光十二年(1832年)读碑亭倒塌,泰安县令徐宗干“索残石于瓦砾中”,移至山下岱庙中保存。光绪十六年(1890年)残石被盗,县令毛蜀云大索十日,得石于泰城北关桥下,宣统二年(1910年)五月,泰安知县俞庆澜在岱庙环咏亭附近专门建亭置放。今存于岱庙东御座,周围以玻璃镶嵌,使游客能一睹李斯小篆风采 ,李斯泰山刻石对泰山文化的贡献的巨大的。                                          (佚名)


 

[转载]隋代智永《真草千字文》日本藏墨迹本并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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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杨守敬、日下东作、罗振玉、内藤虎跋文——















    智永《真草千字文》墨迹本(并跋),每页29.3×14.2厘米。日本私人藏。

 

    智永《真草千字文》墨迹达八百多本,传世的智永《真草千字文》共有两本。一为唐代传入日本的墨迹本,一为保存于陕西省西安碑林的北宋董薛嗣昌石刻本。此卷早在唐代已随归化之僧、遣唐之使流传到东邻日本,对日本书道产生过不小的影响。其余在中国本土者,南宋之后,俱成劫灰。只有保存于西安碑林的北宋大观三年(1109年)薛嗣昌石刻本。虽说“颇极精工,无复遗恨”,可称善本,但和墨迹相比较,锋芒、使转含混多了。相比之下,石刻本轻重变化小,用笔中锋侧锋不明,含混而不见锋芒。可见米芾“石刻不可学”是有道理的。
     《真草千字文》,北宋时宣和内府仅存七卷,南宋至今唯有一卷。流传下来的《真草千字文》墨迹只断烂了开首两行,其他都尚称完好;至于缺的部分,也已根据关中本补全。所谓“关中本”,是宋朝大观三年时薛嗣昌根据长安崔氏所藏真迹,於大观已丑(公元1109年)摹刻上石,又称为“陜西本”,原刻石今日尚存西安碑林,据说“颇极精工,无复遗恨”,可说是善本,但感觉和墨迹相比稍差一些。
  智永《真草千字文》墨迹复出后,很多学者不敢肯定为真迹。为了保险,说成是“唐摹本”。启功先生曾于1989年4月在京都小川家获观原本,在其《千字文说》中补记有“(纸色)盖敦煌一种薄质硬黄纸经装裱见水时即呈此色。其字每逢下笔墨痕浓重处时有墨聚如黍粒,斜映窗光,犹有内亮之色,更可知绝非钩描之迹矣”。先生以初唐人临本证明:这就是800本之一。并有诗云:“永师真迹八百本,海东一卷逃劫灰。儿童相见不相识,少小离家老大回。”
    1912年日本小川为次郎氏把所得到的一个墨迹本影印行世,内藤虎考订认为,这即是所谓“拓王羲之书”“真草千字文二百三行”那一卷。天平胜宝八年(相当唐肃宗至德元年) ,日本圣武天皇死后,其皇后藤原光明子在把他的遗物献给东大寺卢舍那佛,遗物中的《献物帐》即包含此卷,现在已改装成册。每页高29.3厘米,宽14.2厘米。光绪辛巳(1881年)杨守敬即在跋语中指为智永书。

    千字文,即由一千字组成的韵文(在隋唐之前,不押韵、不对仗的文字,被称为“笔”,而非“文”)。南朝梁武帝时期(502 —549 年),员外散骑侍郎周兴嗣奉皇命从王羲之书法中选取1000个字,编纂成文,是为中国历史上第一篇《千字文》。文中1000字本来不得有所重复,但周兴嗣在编纂文章时,却重复了一个“洁”字(洁、絜为同义异体字)。因此,此篇《千字文》实际只运用了999字。继周兴嗣版千字文之后,还相继出现了《续千字文》、《叙古千字文》、《新千字文》等不同版本的千字文。

 

    智永,生卒年不详,陈、隋间僧人,名法极,姓王,会稽人,善书法,尤工草书。为王羲之七世孙,王羲之第五子徽之之后。山阴(今浙江绍兴)永欣寺僧,人称“永禅师”。常居永兴寺阁,临池学书。闭门习书三十年。初从萧子云学书法,后以先祖王羲之为宗,在永欣寺阁上潜心研习了30年。智永妙传家法,精力过人,隋唐间工书者鲜不临学。年百岁乃终。智果、辨才、虞世南均智永书法高足。
    明董其昌《画禅室随笔》说他学钟繇《宣示表》,“每用笔必曲折其笔,宛转回向,沉著收束,所谓当其下笔欲透纸背者”。他所写的《千字文》清何绍基说:“笔笔从空中来,从空中住,虽屋漏痕,犹不足以喻之”。我们细读他的墨迹《千字文》,看得出他用笔上藏头护尾,一波三折,含蓄而有韵律的意趣。董、何之说可谓精确、具体、恰当。
    智永对乃祖王羲之、王献之的书法极为钦佩,决心使乃祖的书法万古流芳。智永练习书法极为刻苦。他在永欣寺时,就曾盖一座小楼专供练字,发誓“书不成,不下此楼”。就在这座冷冷清清的小楼里,他如痴如醉地练字,毛笔用了一支又一支,他常把用坏了的毛笔扔进大瓮,天长日久,就积了好几瓮。智永后来把这些毛笔集中埋在一个地方,自撰铭词以葬之,时称“退笔冢”。
    经过二三十年的努力,智永的书法果然大有进步。他的名气也越来越大,求其真迹者很多,智永穷于应付,以至于“缣素□纸,堆案盈几,先后积压,尘为之生”。登门求教的也极多,以至他户外之屦常满,连门限也踩坏了,智永又只好用铁皮来加固门槛,时人称之为“铁门槛”。这“退笔冢”与“铁门槛”便成为书坛佳话,与汉张芝(张颠)洗笔洗硕的“池水尽墨”交相辉映,同为千古美谈。
    对于智永的书法,历代书法家与书法著作多有评价。乐安薛氏云:“智永妙传家法,为隋唐间学书者宗匠”;都穆《寓意编》云:“智永真草千文真迹,气韵飞动,优入神品,为天下法书第一”;解缙云“智永瑶台雪鹤,高标出群”:韦续《九品书人论》云“智永正草,品上之下”;宋人编的《宣和书谱》说智永“笔力纵横,真草兼备,绰有祖风”。(唐)张怀瓘《书断》云:“智永师远祖逸少(逸少,王羲之字),历纪专精,摄齐升堂,真、草惟命。夷途良辔,大海安波,微尚有道(有道,书法家)之风,半得右军(右军,指王羲之)之肉。兼能诸体,於草最优。气调下於欧(欧阳询)、虞(虞世南),精熟过于羊(羊欣)、薄(薄绍之)。”张怀瓘将古今善书法者分成三品:神品、妙品、能品。智永的行书入能品,隶书、章草、草书皆入妙品。可见智永书法成就已达到相当高的水平。
    也有学者认为,智永书法全守王氏家法,缺乏创新精神。如李嗣真的《书后品》就认为“智永精熟过人,惜无奇态”。对此,苏轼《东坡题跋》另有一说:“永禅师书骨气深稳,体兼众妙,精能之至,返造疏淡。如观陶彭泽(陶渊明)诗,初若散缓不收,反复不已,乃识其奇趣”;苏轼又说:“永禅师欲存王氏典型,以为百家法祖,故举用旧法,非不能出新意求变态也。然其意已逸於绳墨之外矣。云下欧、虞,殆非至论。若复疑其临仿者,又在此论下矣。”
    苏轼此说也确有一些道理。智永之志,确实不是独树一帜,而是要使乃祖书法流传于后世。智永居永欣寺期间曾临写王羲之《千字文》(王羲之生前并无千字文,此为萧梁殷铁石于宫中所藏王羲之墨迹中拓了千字互不重复之字,再经周兴嗣编次成韵文)800帖,分赠浙东诸寺,目的就是要借佛门之力,流布乃祖书法。

 

智永历代集评——

    隋炀帝尝谓:“智永得右军肉,智果得右军骨。”

    张怀瓘《书断》云:“智永远祖逸少,历纪专精,摄齐升堂,真草惟命,夷途退辔,大海安流。微尚有道(张芝)之风,半得右军之肉,兼能诸体,于草最优。气调下于欧、虞,精熟过于羊、薄。”
    米芾云:“僧智永书,虽气骨清健,大小相杂,如十四五贵褊性,方循绳墨,忽越规矩。”
    苏轼《东坡题跋》云:“永禅师书,骨气深稳,体兼众妙,精能之至,返造疏淡。如观陶彭泽诗,初若散缓不收,反复不已,乃识其奇趣。”
    董其昌《画禅室随笔》云:“永师仿钟元常《宣示表》,每用笔必曲折其笔,宛转智永真书千字文两种(53张)回向,沉着收束,所谓当其下笔欲透过纸背者,唐以后此法渐澌尽矣。”
    明解缙《春雨杂述》谓:“自义、献而下,世无善书者。惟智永能寤寐家法,书学中兴,至唐而盛。”
    清代何绍基《东洲草堂金石跋》曾说:“智永《千文》,笔笔从空中落,从空中住,虽屋漏痕犹不足喻之。”
    清代冯班《钝吟书要》则说:“今日刻本《黄庭》(王羲之小楷《黄庭经》)多不是,但惜不见原本,字画俯仰处甚遒,翻之多失,与永师《千文》看方得。”
    都穆《寓意篇》评其字谓:“《智永真草千字文》真,气韵飞坮,优入神品,为天下法书第一。”

                                                                                                

延伸阅读

唐代蒋善进临《智永真草千字文》敦煌石室残卷

 






    唐代蒋善进临《智永真草千字文》敦煌石室残卷。法国国家图书馆藏。

 

    这篇《真草千字文》临本为敦煌石室所出,现藏于法国国家图书馆,图片分为三段,第一段20厘米,第二段42.5厘米,第三段38厘米-39厘米,颜色均匀呈暗赭色,全卷尺寸约为25厘米×101 厘米,存三十四行,书写内容形式,与传世的《智永千字文》刻本极为相似,被认为是目前发现最早、最成功的临本。
    此本《智永千字文》楷书冲和俊秀,草书连带自如、圆劲流畅而又不失规范,深得智永三味。此临作题记为“贞观十五年七月临出此本,蒋善进记。”此题为楷书,参合已意,从其结体严谨处看,正是唐经生所临。文献记载,智永写《千字文》八百本,分施浙东诸寺,一时间流布甚广,成为寺院法师和民间经生临习的范本。敦煌蒋善进临智永《千字文》的发现,可见智永《千字文》的影响已是相当普遍。


 

[转载]二玄社中国法书选60册全套(附目录及高清字帖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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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玄社中国法书选60册全套高清字帖下载

       启明按:其实早就想把这一套二玄社中国法书选发布在博客里,只是最近有些忙,所以一直也没去弄,今天暂且发一个二玄社中国法书选60册全套目录,往后会逐一更新这些字帖。

同时,这里也简要介绍下二玄社中国法书选这一套字帖,关于二玄社,其实启明之前在《初学书法应该怎么选择毛笔字帖》中提到过,“二玄社”是日本最著名的出版社之一,他们在1991年1月30日出版发行了60册一套(也可单册购买)的介绍中国书法的专集《中国法书选》,从甲骨文一直到吴昌硕,还为各册配有详尽说明的附注册附注册的介绍说明文都是由最权威的书法大家和理论家撰写的。


当然了,启明收集整理的这一套二玄社的中国法书选并没有把附注册放进去,准确地说,是这套字帖的扫描者(丁鑫老师)并没有把附注册放进去,不过这应该并不影响我们去读帖,甚至可以这样说,能看到这套二玄社中国法书选已经是很难得的了。这里要特别感谢书法江湖丁鑫老师提供这些扫描件。因新浪博客发布图片的功能实在是太烂,而这些二玄社的字帖又都是高清大图,所以我只好都发布在qq空间里面,大家点击相应的字帖名称即可进入我的空间查看字帖。





























































从今天开始,我将开始逐一更新,敬请关注!

2016年3月14日全部完成了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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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北魏《李谋墓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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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魏《李谋墓志》


    《李谋墓志》又称《魏介休令李明府墓志》,北魏孝昌二年(526年)刻。碑体矩形,高72.5厘米,宽50厘米,厚12厘米。
    碑额正书“大魏故介休县令李明府墓志”。志文18行,行19、20字不等,墓志全文共314字 。书法精湛,镌刻流畅。
    山东省安丘市出土,清光绪十八年(1892年),村人因此石涉讼入官。县令吴观敬摹刻一石置署中,潜将原石据为己有。曾归端方,宣统二年(1910年)后为山东省金石保存所收藏。现藏山东省博物馆。


 

[转载]余秋雨:中国文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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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雨:中国文脉 
来源:文化作文与文化教学网论坛、扬子晚报

余秋雨

  “中国文脉,是指中国文学几千年发展中最高等级的生命潜流和审美潜流。这种潜流,在近处很难发现,只有从远处看去,才能领略大概。”继《文化苦旅》之后,《何谓文化》刚刚问世,近日余秋雨又立即为读者梳理出了《中国文脉》。在书中,余秋雨强调,珠子分等级,文学也必须分等级。

  扬子晚报记者 蔡震

  文学也必须分等级

  很可能读者会以为,余秋雨会按部就班写各朝代作家及作品,但实际不尽然。余秋雨认为,时间固然是穿珠子最牢靠的线,但“珠子也是分等级的”,唯有经时间和严苛标准筛选下来的,才有资格站在尊贵璀璨的皇冠之上。有人说,对文学,应让人们自由取用,不要划分高低。余秋雨则强调,文学必须分等级,否则就是典型的文学民粹主义。如果不分高低,只让每个时间和空间的民众自由取用、集体“海选”,那么,屈原、司马迁、陶渊明也不过是普通作者和记录者而已,他们后来为民众所知道,并非民众自己的行为。而且,知道了,也并不能体会他们的内涵。

  近现代没出过一流小说家

  当下很多文人都非常崇尚并力推民国范儿,但余秋雨认为,中国近现代文学成就非常之低。明清两代只出了两个一流文人,哲学家王阳明和小说家曹雪芹。而从近代到现代,偌大中国,没出过一个近似于王阳明的哲学家,也没有出过一个近似于曹雪芹的小说家。由于兵荒马乱、国运危殆、民生凋敝、颠沛流离,本来迫于国际压力所产生的改革思维,很快又被救亡思维替代,精神哲学让位给现实血火,文学和文化都很难拓展自身的主体性。结果,虽然大概念上的中华文明幸免于崩溃,而文脉则散逸难寻。已经显出实力的鲁迅和沈从文都过早地结束了文学生涯,至于其他各种外来流派的匆忙试验,包括现实主义在内,也没有抵达真正的“高格”。

  老子比孔子略胜一筹

  “草蛇灰线,伏延千里”这是脂砚斋点评石头记人物和故事延展时所说的话,用在中国文学脉络传承上也再合适不过了,而承载文化的丝线便是文字。在余秋雨看来,统一中国,统一了文字,使中国文脉可以顺畅地流泻于九州大地。此外,老子与孔子孰高孰低?余秋雨认为老子绝对略胜一筹!他认为,本来孔子有太多的理由在文学上站在老子面前,谁知老子另辟奇境,别创独例。以极少之语,蕴极深之义,使每个汉字重似千钧,不容外借。在老子面前,语言已成为无可辩驳的天道,甚至无须任何解释、过渡、调和、沟通。这让中国语文进入了一个几乎空前绝后的圣哲高台。

  核心篇目此前从未发表过

  “这是除《文化苦旅》之外,我最重要的作品。”余秋雨将《中国文脉》隆而重之地放在余秋雨书系的第一卷,可见其地位之重要。《中国文脉》以中国文字起源为引,从《诗经》讲起,到春秋战国时期的“百家争鸣”及楚辞,再到秦汉时期的大一统与书同文对文学的影响,汉赋及“无韵离骚”《史记》,魏晋时期的三曹及“竹林七贤”等文人雅士的诗作文采,再到唐宋诗词,元曲及明清小说,一气呵成,为广大读者解读了中国文化的演化过程。值得一提的是核心篇目《中国文脉》《笔墨历史》,酣畅淋漓地揭示了三千年中国文学的精神主脉,以及作为文脉载体的中国书法史,为余秋雨全新作品,此前从未发表过。

        中国文脉,是指中国文学几千年发展中最高等级的生命潜流和审美潜流。
        这种潜流,在近处很难发现,只有从远处看去,才能领略大概,就像那一条倔强的山脊所连成的天际线。
        正是这条天际线,使我们知道那个天地之大,以及那个天地之限,并领略了一种注定要长久包围我们生命的文化仪式。
        因为太重要,又处于隐潜状态,就特别容易产生误会。必须要纠正的误会有以下六个方向——
        一, 这股潜流,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不是官方主流;
        二, 这股潜流,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不是民间主流;
        三, 这股潜流,属于文学,并不从属于哲学学派;
        四, 这股潜流,虽然重要,但体量不大;
        五, 这股潜流,并不一以贯之,而是时断时续,断多续少;
        六, 这股潜流,对周围的其他文学现象有吸附力,更有排斥力。
        寻得这股潜流,是做减法的结果。我一向主张,研究文化和文学,先做加法,后做减法。减法更为重要,也更为艰难。
        减而见筋,减而显神,减而得脉。
        减法难做,首先是因为人们千百年来一直处于文化匮乏状态,见字而敬,见文而信,见书而畏,不存在敢于大胆取舍的心理高度;其次,即使有了心理高度,也缺少品鉴高度,与多数轰传一时的文化现象相比,“得脉”者没有那么多知音。
        大胆取舍,需要锐利斧钺。但是,手握这种斧钺的人,总是在开山辟路。那些只会坐在凉棚下说三道四、指手画脚的人,大多不懂斧钺。开山辟路的人没有时间参与评论,由此造成了等级的倒错,文脉的失落。
        等级,是文脉的生命。
        人世间,仕途的等级由官阶来定,财富的等级由金额来定,医生的等级由疗效来定,明星的等级由传播来定,而文学的等级则完全不同。文学的等级,与官阶、财富、实效、传播等因素完全无关,只由一种没有明显标志的东西来定,这个东西叫品位。
        其他行业也讲品位,但那只是附加,而不像文学,是唯一。
        总之,品位决定等级,等级构成文脉。但是,这中间的所有流程,都没有清晰路标。这一来,事情就麻烦了。
        环顾四周,现在越来越多的“成功者”都想以文炫已,甚至以文训世,结果让人担忧。有些“儒商”为了营造“企业文化”,强制职工背诵古代那些文化等级很低的发懵文言;有些电视人永远在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早就应该退出公共记忆的文化残屑;有些当代“名士”更是染上了古代的“嗜痂之癖”,如鲁迅所言,把远年的红肿溃烂,赞之为“艳若桃花”。
        颇让人不安的,是目前电视上某些文物鉴定和拍卖节目,只要牵涉到明清和近代书画,就对作者的文化地位无限拔高。初一听,溢美古人,无可厚非,但是这种事情不断重复也就颠覆了文化的基本等级。就像一座十层高塔,本来轮廓清晰,突然底下几层要自成天台,那么上面的几层只能坍塌。试想,如果唐伯虎、乾隆都成了“中国古代一流诗人”,那么,我们只能悄悄把整部《全唐诗》付之一炬了。书法也是一样,一个惊人的天阶投向一份中等水准的笔墨,就像一堆黄金把中国书法史的天平压垮了。
        面对这种情况我曾深深一叹:“文脉既隐,小丘称峰;健翅已远,残羽充鹏。”
        照理,文物专家不懂文脉,亿万富翁不懂文化,十分正常。但现在,现代传媒的渗透力度,拍卖资金的强烈误导,使很多人难以抵拒地接受了这种空前的“文化改写”,结果实在有点恐怖。
        有人说,对文学,应让人们自由取用,不要划分高低。这是典型的“文学民粹主义”,似是而非。就个人而言,不经过基本教育,何能自由取用?鼠目寸光、井蛙观天,恰恰违背了“自由”的本义;就整体而言,如果在精神文化上也不分高低,那就会失去民族的大道、人类的尊严,一切都将在众声喧哗中不可收拾。
        如果不分高低,只让每个时间和空间的民众自由取用、集体“海选”,那么,中国文学,能选得到那位流浪草泽、即将投水的屈原吗?能选得到那位受过酷刑、耻而握笔的司马迁吗?能选得到那位僻居荒村、艰苦躬耕的陶渊明吗?他们后来为民众知道,并非民众自己的行为。而且,知道了,也并不能体会他们的内涵。因此我敢断言,任何民粹主义的自由海选,即便再有人数、再有资金,也与优秀文学基本无关。
        这不是文学的悲哀,而是文学的高贵。
        我主张,在目前必然寂寞的文化良知领域,应该重启文脉之思,重开严选之风,重立古今坐标,重建普世范本。为此,应努力拨去浮华热闹,远离滔滔口水,进入深度探讨。选择自可不同,目标却是同归,那就是清理地基,搬开芜杂,集得高墙巨砖,寻获大柱石础,让出疏朗空间,洗净众人耳目,呼唤亘古伟步,期待天才再临。由此,中华文化的复兴,才有可能。
        文脉的原始材料,是文字。
        汉字大约起源于五千多年前。较系统的运用,大约在四千年前。不断出现的考古成果既证明着这个年份,又质疑着这个年份。据我比较保守的估计,大差不差吧,除非有了新的惊人发现。
        汉字产生之后,经由“象形——表意——形声”这几个阶段,开始用最简单的方法记载历史,例如王朝谱牒。应该夏朝就有了,到商代的甲骨文和金文,已相当成熟。但是,甲骨文和金文的文句,还构不成文学意义上的“文脉之始”。文学,必须由“意指”走向“意味”。这与现代西方美学家所说的“有意味的形式”,有点关系。既是“意味”又是“形式”,才能构成完整的审美。这种完整,只有后来的《诗经》,才能充分满足。《诗经》产生的时间,大概离现在二千六百年到三千年左右。
        然而,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商代的甲骨文和金文虽然在文句上还没有构成“文脉之始”,但在书法上却已构成了。如果我们把“文脉”扩大到书法,那么,它就以“形式领先”的方式开始于商代,比《诗经》早,却又有所交错。正因为此,我很喜欢去河南安阳,长久地看着甲骨文和青铜器发呆。甲骨文多半被读解了,但我总觉得那里还埋藏着孕育中国文脉的神秘因子。一个横贯几千年的文化行程将要在那里启航,而直到今天,那个老码头还是平静得寂然无声。
        终于听到声音了,那是《诗经》。
        《诗经》使中国文学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稻麦香和虫鸟声。这种香气和声音,将散布久远,至今还闻到,听到。
        十余年前在巴格达的巴比伦遗址,我读到了从楔形文字破译的古代诗歌。那些诗歌是悲哀的,慌张的,绝望的,好像强敌刚刚离去,很快就会回来。因此,歌唱者只能抬头盼望神祇,苦苦哀求。这种神情,与那片土地有关。血腥的侵略一次次横扫,人们除了奔逃还是奔逃,因此诗句中有一些生命边缘的吟咏,弥足珍贵。但是,那些吟咏过于匆忙和粗糙,尚未进入成熟的文学形态,又因为楔形文字的很早中断,没有构成下传之脉。
        同样古老的埃及文明,至今没见过古代留下的诗歌和其他文学样式。卢克索太阳神庙大柱上的象形文字,已有部分破译,却并无文学意义。过于封闭、过于保守的一个个王朝,曾经留下了帝脉,而不是文脉。即便有气脉,也不是诗脉。
        印度在古代是有灿烂的文学、诗歌、梵剧、理论,但大多是围绕着“大梵天”的超验世界。同样是农耕文明,却缺少土地的气息和世俗的表情。
        《诗经》的吟唱者们当然不知道有这种对比,但我们一对比,它也就找到了自己。其实,它找到的,也是后代的中国。
        《诗经》中,有祭祀,有抱怨,有牢骚,但最主要、最拿手的,是在世俗生活中抒情。其中抒得最出色的,是爱情。这种爱情那么“无邪”,既大胆又羞怯,既温柔又敦厚,足以陶冶风尚。
        在艺术上,那些充满力度又不失典雅的四字句,一句句排下来,成了中国文学起跑点的砖砌路基。那些叠章反复,让人立即想到,这不仅仅是文学,还是音乐,还是舞蹈。一切动作感涨满其间,却又毫不鲁莽,优雅地引发乡间村乐,咏之于江边白露,舞之于月下乔木。终于由时间定格,凝为经典。
        没有巴比伦的残忍,没有卢克索的神威,没有恒河畔的玄幻。《诗经》展示了黄河流域的平和、安详、寻常、世俗,以及有节制的谴责和愉悦。
        但是,写到这里必须赶快说明,在《诗经》的这种平实风格后面,又有着一系列宏大的传说背景。传说分两种:第一种是“祖王传说”,有关黄帝、炎帝和蚩尤;第二种是“神话传说”,有关补天、填海、追日、奔月。
        按照文化人类学的观念,传说和神话虽然虚无缥缈,却对一个民族非常重要,甚至可以成为一种历久不衰的“文化基因”。这在中华民族身上尤其明显,谁都知道,有关黄帝、炎帝、蚩尤的传说,决定了我们的身份;有关补天、填海、追日、奔月的传说,则决定了我们的气质。这两种传说,就文化而言,更重要的是后一种神话传说,因为它们为一个庞大的人种提供了鸿蒙的诗意。即便是离得最近的《诗经》,也在平实的麦香气中熔铸着伟大和奇丽。
        于是,我们看到了,背靠着一大批神话传说,刻写着一行行甲骨文、金文,吟唱着一首首《诗经》,中国文化隆重上路。
        其实,这也就是以孔子、老子为代表的先秦诸子出场前的精神背景。
        先秦诸子出场,与世界上其他文明的巨人们一起组成了一个“轴心时代”,标志着人类智能的大爆发。现代研究者们着眼最多的,是各地巨人们在当时的不同思想成果,却很少关注他们身上带着什么样的文化基因。
        先秦诸子,都是思想家、哲学家、教育家、社会活动家,没有一个是纯粹的文学家。但是,他们要让自己的思想说服人、感染人,就不能不运用文学手段。而且,有一些思维方式,从产生到完成都必须仰赖自然、譬引鸟兽、倾注情感、形成寓言,这也就成了文学形态。
        思想家和哲学家在运用文学手段的时候,有人永远把它当作手段,有人则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其实也算得上是一个文学家。
        先秦诸子由于社会影响巨大,历史贡献卓著,因此对中国文脉的形成有特殊贡献。但是,这种贡献与他们在思想和哲学上的贡献,并不一致。
        我对先秦诸子的文学品相分为三个等级——
        第一等级:庄子、孟子;
        第二等级:老子、孔子;
        第三等级:韩非子、墨子。
        在这三个等级中,处于第一等级的庄子和孟子已经是文学家,而庄子则是一位大文学家。
        把老子和孔子放在第二等级,实在有点委屈这两位精神巨匠了。我想他们本人都无心于自身的文学建树,但是,虽无心却有大建树。这便是天才,这便是伟大。
        在文脉上,老子和孔子谁应领先?这个排列有点难。相比之下,孔子的声音,是恂恂教言,浑厚恳切,有人间炊烟气,令听者感动,令读者萦怀;相比之下,老子的声音,是铿锵断语,刀切斧劈,又如上天颁下律令,使听者惊悚,使读者铭记。
        孔子开创了中国语录式的散文体裁,使散文成为一种有可能承载厚重责任、端庄思维的文体。孔子的厚重和端庄并不堵眼堵心,而是仍然保持着一个健康君子的斯文潇洒。更重要的是,由于他的思想后来成了千年正统,因此他的文风也就成了永久的楷模。他的文风给于中国历史的,是一种朴实的正气,这就直接成了中国文脉的一种基调。中国文脉,蜿蜒曲折,支流繁多,但是那种朴实的正气却颠扑不灭。因此,孔子于文,功劳赫赫。
        本来,孔子有太多的理由在文学上站在老子面前,谁知老子另辟奇境,别创独例。以极少之语,蕴极深之义,使每个汉字重似千钧,不容外借。在老子面前,语言已成为无可辩驳的天道,甚至无须任何解释、过渡、调和、沟通。这让中国语文,进入了一个几乎空前绝后的圣哲高台。
        我听不止一位西方哲学家说:“仅从语言方式,老子就是最高哲学。孔子不如老子果断,因此在外人看来,更像一个教育家、社会评论家。”
        外国人即使不懂中文,也能从译文感知“最高哲学”的所在,可见老子的表达有一种“骨子里”的高度。有一段时间,德国人曾骄傲地说:“全世界的哲学都是用德文写的。”这当然是故意的自我夸耀,但平心而论,回顾以前几百年,也确实有说这种“大话”的底气。然而,当他们读到老子就开始不说这种话了。据统计,现在几乎每个德国家庭都有一本老子的书,其普及度远远超过老子的家乡中国。
        我一直主张,一切中国文化的继承者,都应该虔诚背诵老子那些斩钉截铁的语言,而不要在后世那些层级不高的文言文上厮磨太久。
        说完第二等级,我顺便说一下第三等级。韩非子和墨子,都不在乎文学,有时甚至明确排斥。但是,他们的论述也具有了文学素质,主要是那些干净而雄辩的逻辑所造成的简洁明快,让人产生了一种阅读上的愉悦。当然,他们两人实干家的形象,也会帮助我们产生文字之外的动人想象。
        更重要的是要让出时间来看看第一等级,庄子和孟子。孟子是孔子的继承者,比孔子晚了一百八十年。在人生格调上,他与孔子很不一样,显然有点骄傲自恃,甚至盛气凌人。这在人际关系上好像是缺点,但在文学上就不一样了。他的文辞,大气磅礴,浪卷潮涌,畅然无遮,情感浓烈,具有难以阻挡的感染力。他让中国语文,摆脱了左顾右盼的过度礼让,连结成一种马奔车驰的畅朗通道。文脉到他,气血健旺,精神抖擞,注入了一种“大丈夫”的生命格调。
        但是,与他同一时期,一个几乎与他同年的庄子出现了。庄子从社会底层审察万物,把什么都看穿了,既看穿了礼法制度,也看穿了试图改革的宏谋远虑,因此对孟子这样的浩荡语气也投之以怀疑。岂止对孟子,他对人生都很怀疑。真假的区分在何处?生死的界线在哪里?他陷入了困惑,又继之以嘲讽。这就使他从礼义辩论中撤退,回到对生存意义的探寻,成了一个由思想家到文学家的大步跃升。
        他的人生调子,远远低于孟子,甚至也低于孔子、墨子、荀子或其他别的“子”。但是这种低,使他有了孩子般的目光,从世界和人生底部窥探,问出一串串最重要的“傻”问题。
        但仅仅是这样,他还未必能成为先秦诸子中的文学冠军。他最杰出之处,是用极富现象力的寓言,讲述了一个又一个令人难忘的故事,而在这些寓言故事中,都有一系列鲜明的艺术形象。这一下,他就成了那个思想巨人时代的异类,一个充满哲思的文学家。《逍遥游》《秋水》《人间世》《德充符》《齐物论》《养生主》《大宗师》……这些篇章,就成了中国哲学史,也是中国文学史的第一流佳作。
        此后历史上一切有文学才华的学人,都不会不粘上庄子。这个现象很奇怪,对于其他“子”,都因为思想观念的差异而有明显的取舍,但庄子却例外。没有人会不喜欢他讲的那些寓言故事,没有人会不喜欢他与南天北海融为一体的自由精神,没有人会不喜欢他时而巨鸟、时而大鱼、时而飞蝶的想象空间。
        在这个意义上,形象大于思维,文学大于哲学,活泼大于庄严。
        我把庄子说成是“先秦诸子中的文学冠军”,但请注意,这只是在“诸子”中的比较。如果把范围扩大,那么,他在那个时代就不能夺冠了。因为在南方,出现了一位比他小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那就是屈原。
        屈原,是整个先秦时期的文学冠军。
        不仅如此,作为中国第一个大诗人,他以《离骚》和其他作品,为中国文脉输入了强健的诗魂。对于这种输入,连李白、杜甫也顶礼膜拜。因此,戴在他头上的,已不应该仅仅是先秦的桂冠。
        前面说到,中国文脉是从《诗经》开始的,所以对诗已不陌生。然而,对诗人还深感陌生,何况是这么伟岸的诗人。
        《诗经》中也署了一些作者的名字,但那些诗大多是朝野礼仪风俗中的集体创作,那些名字很可能只是采集者、整理者。从内容看,《诗经》还不具备强烈而孤独的主体性。按照我给北京大学学生讲述中国文化史时的说法,《诗经》是“平原小合唱”,《离骚》是“悬崖独吟曲”。
        这个悬崖独吟者,出身贵族,但在文化姿态上,比庄子还要“傻”。诸子百家都在大声地宣讲各种问题,连庄子也用寓言在启迪世人,屈原却不。他不回答,不宣讲,也不启迪他人,只是提问,没完没了的提问,而且似乎永远无解。
        从宣讲到提问,从解答到无解,这就是诸子与屈原的区别。说大了,也是学者和诗人的区别,教师和诗人的区别,谋士与诗人的区别。划出了这么多区别,也就有了诗人。
        从此,中国文脉出现了重大变化。不再合唱,不再聚众,不再宣讲。在主脉的地位,出现了行吟在江风草泽边那个衣饰奇特的身影,孤傲而天真,凄楚而高贵,离群而悯人。他不太像执掌文脉的人,但他执掌了;他被官场放逐,却被文学请回;他似乎无处可去,却终于无处不在。
        屈原自己没有想到,他给两千多年的中国历史开了一个大玩笑。玩笑的项目有这样两个方面——
        一,大家都习惯于称他“爱国诗人”,但他明明把“离”国作为他的主题。他曾经为楚抗秦,但正是这个秦国,在他生后来世统一了中国,成了后世“爱国主义”概念中真正的“国”。
        二,他写的楚辞,艰深而华瞻,民众几乎都不能读懂,但他却具备了最高的普及性,每年端午节出现的全民欢庆,不分秦楚,不分雅俗。
        这两大玩笑也可以说是两大误会,却对文脉意义重大。第一个误会说明,中国官场的政治权脉试图拉拢文脉,为自己加持;第二个误会说明,世俗的神祇崇拜也试图借文脉,来自我提升。总之,到了屈原,文脉已经健壮,被“政脉”和“世脉”深深觊觎,并频频拉扯。说“绑架”太重,就说“强邀”吧。
        雅静的文脉,从此经常会被“政脉”、“世脉”频频强邀,衍生出一个个庞大的政治仪式和世俗仪式。这种“静脉扩张”,对文脉而言有利有弊,弊大利小;但在屈原身上发生的事,对文脉尚无大害,因为再扩大、再热闹,屈原的作品并无损伤。在围绕着他的繁多“政脉”、“世脉”中间,文脉仍然能够清晰找到,并保持着主干地位。
        记得几年前有台湾大学学生问我,大陆民众在端午节划龙舟、吃粽子的游戏,是否肢解了屈原?我回答:没有。屈原本人就重视民俗巫风中的祭祀仪式,后来,民众也把他也当作了祭祀对象。屈原已经不仅仅是你们书房里的那个屈原。但是如果你们要找书房里的屈原也不难,《离骚》《九章》《九歌》《招魂》《天问》自可细细去读。一动一静,一祭一读,都是屈原。
        如此文脉,出入于文字内外,游弋于山河之间,已经很成气象。
        屈原不想看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秦国纵横宇内,终于完成了统一大业。
        几乎所有的文学史都在谴责秦始皇为了极权统治而“焚书坑儒”的暴行,严重斫伤了中国文化。繁忙烟尘中的秦朝,所留文迹也不多,除了《吕氏春秋》,就是那位游士政治家李斯了。他写的《谏逐客书》不错,而我更佩服的是他书写的那些石刻。字并不多,但一想起就如直面泰山。
        对秦始皇的谴责是应该的,但我从更宏观的视角来看,却有另一番见解。
        我认为,秦始皇有意做了两件对不起文化的事,却又无意做了两件对得起文化的事,而且那是真正的大事。
        他统一中国,当然不是为了文学,却为文学灌注了一种天下一统的宏伟气概。此后中国文学,不管什么题材,都或多或少地有所隐含。李白写道:“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者”,可见这种气概在几百年后仍把诗人们笼罩。王昌龄写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秦人为后人开拓了情怀。
        不仅如此,秦始皇还统一了文字,使中国文脉可以顺畅地流泻于九州大地。这种顺畅,尤其是在极大空间中的顺畅,反过来又增添了中国文学对于三山五岳、五湖四海的视野和责任。这就使工具意义和精神意义,产生了相辅相成的互哺关系。我在世界上各个古文明的废墟间考察时,总会一次次想到秦始皇。因为那些文明的割裂、分散、小化,都与文字语言的不统一有关。如果当年秦始皇不及时以强权统一文字,那么,中国文脉早就流逸不存了。
        由于秦始皇既统一了中国又统一了文字,今后两千多年,只要是中国文人,不管生长在如何偏僻的角落,一旦为文便是天下兴亡、炎黄子孙;而且,不管面对着多么繁密的方言壁障,一旦落笔皆是汉字汉文,千里相通。总之,统一中国和统一文字,为中国文脉提供了不可比拟的空间力量和技术力量。秦代匆匆,无心文事,却为中华文明的格局进行了重大奠基。
        很快就到汉代了。
        历来对中国文脉有一种最表面、最通俗的文体概括,叫做:楚辞、汉赋、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在这个概括中,最弱的是汉赋,原因是缺少第一流的人物和作品。
        是枚乘?是司马相如?还是早一点的贾谊?是《七发》《子虚》《上林》?这无论如何有点拿不出手,因为前前后后一看,远远站着的,是屈原、李白、杜甫、苏东坡、关汉卿、曹雪芹啊。
        就我本人而言,对汉赋,整体上不喜欢。不喜欢它的铺张,不喜欢它的富丽,不喜欢它的雕琢,不喜欢它的堆砌,不喜欢它的奇僻,当然,更不喜欢它的歌颂阿谀、不见风骨。我的不喜欢,还有一个长久的心结,那就是从汉代以后二千年间,中国社会时时泛起的奉承文学,都以它为范本。
        汉赋的产生是有原因的。一个强大而富裕的王朝建立起来了,确实处处让人惊叹,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思想文化统治使很多文人渐渐都成了“润色鸿业”的驯臣。再加上汉武帝自己的爱好,那些辞赋也就成了朝廷的主流文本,可称为“盛世宏文”。几重因素加在一起,那么,汉赋也就志满意得、恣肆挥洒。文句间那层层渲染的排比、对偶、连词,就怎么也挡不住了。这是文学史上的一种奇观,如此抑扬顿挫,涌金叠银,流光溢彩,确实也使汉语增添了不少词藻功能和节奏功能。
        说实话,我在研究汉代艺术史的时候曾从不少赋作中感受过当时当地的气象,颇有收获;但从文学的角度来看,这些赋,毕竟那么缺少思想,缺少个性,缺少真切,缺少诚恳,实在很难在中国文脉中占据太多正面地位。这就像我们见过的有些名流,在重要时段置身重要职位,服饰考究,器宇轩昂,但一看内涵,却是空泛呆滞,言不由衷,那就怎么也不会真正入心入情,留于记忆。这,也正是我在做过文学史、艺术史的各种系统阐述之后,特别要跳开来用挑剔的目光来检索文脉的原因。如果仍然在写文学史,那就不应该表达那么鲜明的取舍褒贬。
        汉赋在我心中黯然失色,还有一个尴尬的因素,那就是,离它不远,出现了司马迁的《史记》。
        司马迁和《史记》,这是我心中永远的太阳。
        大家可能看到,坊间有一本叫《中国文化四十七堂课——从北大到台大》的书,这是我为北京大学中文系、历史系、哲学系、艺术学院的部分学生讲授“中国文化史”的课堂纪录,在大陆和台湾都成了畅销书。四十七堂课,每堂都历时半天,每星期一堂,因此是一整年的课程。用一年来讲述四千年,无论怎么说还是太匆忙,结果,即使对于长达五百年的明、清两代,我也只用了两堂课来讲述(第四十四、四十五堂课)。然而,我却为一个人讲了四堂课(第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堂课)。这个人就是司马迁。看似荒唐的比例,表现出我心中的特殊重量。
        司马迁在历史学上的至高地位,我们在这里暂且不说,只说他的文学贡献。是他第一次,通过对一个个重要人物的生动刻画,写出了中国历史的魂魄。因此也可以说,他将中国历史拟人化、生命化了。更惊人的是,他在汉赋的包围中,居然不用整齐的形容、排比、对仗,更不用词藻的铺陈,而只以从容真切的朴素笔触、错落有致的自然文句,做到了这一切。于是,他也就告诉人们:能把千钧历史撬动起来浸润到万民心中的,只有最本色的文学力量。
        大家说,他借用文学写好了历史;我则说,他借用历史印证了文学。除了虚构之外,其他文学要素他都酣畅地运用到了极致。但他又不露痕迹,高明得好像没有运用。不要说他同时的汉赋,即使是此后两千年的文学一旦陷入奢靡,不必训斥,只须一提司马迁,大多就会从梦魇中惊醒,吓出一身冷汗。除非,那些人没读过司马迁,或读不懂司马迁。
        我曾一再论述,就散文而言,司马迁是中国古代第一支笔。他超过“唐宋八大家”,更不要说其他什么派了。“唐宋八大家”中,也有几个不错,但与司马迁一比,格局小了,又有点“做”。这放到后面再说吧。
        不要快速地跳到唐代去。由汉至唐,世情纷乱,而文脉健旺。
        我对于魏晋文脉的梳理,大致分为“三段论”——
        首先,不管大家是否乐见,第一个在战马硝烟中接续文脉的,是曹操。我曾在《丛林边的那一家》中写道:“曹操一心想做军事巨人和政治巨人而十分辛苦,却不太辛苦地成了文化巨人”。我还拿同时代写了感人散文《出师表》的诸葛亮和曹操相比,结论是:“任何一部《中国文学史》,遗漏了曹操是难于想象的,而加入了诸葛亮也是难于想象的。”
        曹操的军事权谋形象在中国民间早就凝固,却缺少他在文学中的身份。然而,当大家知道,那些早已成为中国熟语的诗句居然都出自他的手笔,常常会大吃一惊。哪些熟语?例如:“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月明星稀,鸟鹊南飞”;“山不厌高,海不厌深”;“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还有那些描写乱世景象的著名诗句:“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在漫长的历史上,还有哪几个文学家,能让自己的文句变成千年通用?可能举得出三、四个,不多,而且渗入程度似乎也不如他广泛。
        更重要的是等级。我在对比后曾说,诸葛亮的文句所写,是君臣之情;曹操的文句所写,是宇宙人生。不必说诸葛亮,即便在文学史上,能用那么开阔的气势来写宇宙人生的,还有几个?而且从我特别看重的文学本体来说,像他那么干净、朴素、凝炼的笔墨,又有几个?
        曹操还有两个真正称的上文学家的儿子,曹丕、曹植。父子三人中,文学地位最低而终于做了皇帝的曹丕,就文笔论,在数千年中国帝王中也能排到第二。第一是李煜,以后的事了。
        在三国时代,哪一个军阀都少不了血腥谋略。中国文人历来对曹操的恶评,主要出于一个基点,那就是他要“断绝刘汉正统”。但是我们如果从宏观文化上看,在兵荒马乱的危局中真正把中国文脉强悍地接续下来的,是谁呢?
        这是“三段论”的第一段。
        第二段,曹操的书记官阮瑀生了一个儿子叫阮籍,接过了文脉。还算直接,却已有了悬崖峭壁般的“代沟”。比阮籍小十余岁的嵇康,再加上一些文士,通称为“魏晋名士”。其实,真正得脉者,只有阮籍、嵇康两人。
        这是一个“后英雄时代”的文脉旋涡。史诗传奇结束,代之以恐怖腐败,文士们由离经之议、忧生之嗟而走向虚无避世。生命边缘的挣扎和探询,使文化感悟告别正统,向着更危险、更深秘的角落释放。奇人奇事,奇行奇僻,随处可见。中国文化,看似主脉已散,却四方奔溢,气貌繁盛。当然,繁盛的是气貌,而不是作品。那时留下的重大作品不多,却为中国文人在血泊和奢侈间的人格自信,提供了众多模式。
        阮籍、嵇康是同年死的。在他们死后两年建立了西晋王朝,然后内忧外患,又是东晋,又是南北朝,说起来很费事。只是远远看去,阮籍、嵇康的风骨是找不到了,在士族门阀的社会结构中,文人们玄风颇盛。
        玄谈,向被诟病。其实中国文学历来虽有写意、传神等风尚,却一直缺少形而上的超验感悟、终极冥思。倘若借助于哲学,中国哲学也过于实在。而且在汉代,道家、儒家又被轮番征用为朝廷主流教化,那就不能指望了。因此,我们的这些玄谈文士们能把哲学拉到自己身上,尤其出入佛道之间,每个人都弄得像是从空而降的思想家似的,我总觉得利多于弊。胡辩瞎谈的当然也有不少,但毕竟有几个是在玄思之中找到了自己,获得了个体文化的自立。
        其中最好例子要算东晋的王羲之了。他写的《兰亭序》,大家只看他的书法,其实内容也可一读,是玄谈中比较干净、清新的一种。我在为北大学生讲课时特地把它译述了一遍,让年轻人知道当时这些人在想什么。学生们一听,都很喜欢。
王羲之写《兰亭序》是在公元三五三年,地点在浙江绍兴,那年他正好五十岁。在写完《兰亭序》十二年之后,江西九江有一个孩子出生,他将开启魏晋南北朝文学“三段论”的第三段。
        这就是第三段的主角,陶渊明。
        就文脉而言,陶渊明又是一座时代最高峰了。自秦汉至魏晋,时代最高峰有三座:司马迁、曹操、陶渊明。若要对这三座高峰作排列,那么,司马迁第一,陶渊明第二,曹操第三。曹操可能会气不过,但只能让他息怒了。理由有三:
        一,如果说,曹操们着迷功业,名士们着迷自己,而陶渊明则着迷自然。最高是谁,一目了然。在陶渊明看来,不要说曹操,连名士们也把自己折腾得太过份了;
        二,陶渊明以自己的诗句展示了鲜明的文学主张,那就是戒色彩,戒夸饰,戒繁复,戒深奥,戒典故,戒精巧,戒粘滞。几乎,把他前前后后一切看上去“最文学”的架势全推翻了,呈现出一种完整的审美系统。态度非常平静,效果非常强烈;
        三,陶渊明创造了一种以“田园”为标帜的人生境界,成了一种千年不移的文化理想。不仅如此,他还在这种“此岸理想”之外提供了一个“彼岸理想”——桃花源,在中华文化圈内可能无人不知。把一个如此缥渺的理想闹到无人不知,谁能及得?
        就凭这三点,曹操在文学上只能老老实实地让陶渊明几步了,让给这位不识刀戟,不知谋术,在陋屋被火烧后不知所措的穷苦男人。
        陶渊明为中国文脉增添前所未有的自然之气,洁净之气,淡远之气。而且,又让中国文脉跳开了非凡人物,而从凡人身上穿过,变得更普世了。
        讲了陶渊明,也省得我再去笑骂那个时代很嚣张的骈体文了。那是东汉时期开始的汉赋末流,滋生蓬勃于魏晋,以工整、华丽的“假大空”为其基本特征。而且也像一切末流文学,总是得意洋洋,而且朝野吹捧。只要是“假大空”,朝野不会不喜欢。
        眼前就是南北朝了。
        那就请允许我荡开笔去,说一段闲话。
        上次去台湾,文友蒋勋特意从宜兰山居中赶到台北看我,有一次长谈。有趣的是,他刚出了一本谈南朝的书,而我则花几年时间一直在流连北朝,因此虽然没有预约,却一南一北地畅谈起来的。台湾《联合报》记者得知我们两人见面,就来报道,结果出了一大版有关南北朝的文章,在今天的闹市中显得非常奇特。
        蒋兄写南朝的书我还没有看,但由他来写,一定写得很好。南朝比较富裕,又重视文化,文人也还自由,可谈的话题当然很多。蒋兄写了,我就不多啰嗦了,还是抬头朝北,说北朝吧。
        蒋兄沉迷南朝,我沉迷北朝,这与我们不同的气质有关,虽老友也“和而不同”。我经过初步考证,怀疑自己的身世可能是古羌而入西夏,与古代凉州脱不了干系,因此本能地亲近北朝。北朝文化,至少有一半来自凉州。
        当然,我沉迷北朝,还有更宏观的原因,而且与现在正在梳理的宏观文脉相关。
        文脉一路下来,变化那么大,但基本上在一个近似的文明之内转悠。或者说,就在黄河和长江这两条河之间轮换。例如,《诗经》和诸子是黄河流域,屈原是长江流域,司马迁是黄河流域,陶渊明是长江流域。这么一个格局,在幅员广阔的中国也不见得局促。但是那么多年过去,人们不禁要问,作为一种大文化,能不能把生命场地放得再开一些?
        于是,公元五世纪,大机缘来了。由鲜卑族建立的北魏王朝,由于文明背景的重大差异,本该对汉文化带来沉重劫难,就像公元四七六年欧洲的西罗马帝国被“北方蛮族”灭亡,古希腊、古罗马文明一时陷入黑暗深渊一般;谁料想,北魏的鲜卑族统治者中有一些杰出人物,尤其是孝文帝拓跋宏(元宏),居然虔诚地拜汉文化为师,快速提升统治集团的文明等级,情况就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他们既然善待汉文化,随之也就善待佛教文化,以及佛教文化背后的印度文化。这一来,已经在犍陀罗等地相依相溶的希腊文化、波斯文化,乃至巴比伦文化也一起卷入,中国北方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世界文明大汇聚。
        从此,中国文化不再只是流转于黄河、长江之间了。经由从大兴安岭出发的浩荡胡风,茫茫北漠,千里西域,都被裹卷,连恒河、印度河、幼发拉底河、底格里斯河的波涛也隐约可见,显然,它因包容而更加强盛。山西大同的云冈石窟可以作为这种文明大汇聚的最好见证,因此我在那里题了一方石碑,上刻八字:“中国由此迈向大唐”。
        这就是说,在差不多同时,当苏格拉底、亚里斯多德的文脉被“北方蛮族”突然阻断,而且会阻断近千年的当口上,中国文脉,却突然被“北方蛮族”大幅提振,并注定要为全人类的文明进程开辟一个值得永远仰望的“制高点”。
        阿基米德说:“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起整个地球”。我觉得,北魏就是一个历史支点,它撬起了唐朝。
        当然,我所说的唐朝,是文化的唐朝。
        为此,我长久地心仪北魏,寄情北魏。
        即使不从“历史支点”的重大贡献着眼,当时北方的文化,也值得好好观赏。它们为中华文化提供了一种力度,一种陌生,让人惊喜。
        例如,那首民歌:“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这里出现了中国文学中未曾见过的辽阔和平静,平静得让人不好意思再发什么感叹。但是,它显然闯入了中国文学的话语结构,不再离开。
        当然,直接撼动文脉的是那首北朝民歌《木兰诗》。“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这么轻快、愉悦的语言节奏,以及前面站着的这位健康、可爱的女英雄,带着北方大漠明丽的蓝天,带着战火离乱中的伦理情感,大踏步走进了中国文学的主体部位。你看,直到当代,国际电影界要找中国题材,首先找到的也还是花木兰。
        在文人圈子里,南朝文人才思翩翩,有一些理论作品为北方所不及,如刘勰的《文心雕龙》、钟嵘的《诗品》。而且,他们还在忙着定音律、编文选、写宫体。相比之下,北朝文人没那么多才思。但是,他们拿出来的作品却别有一番重量,例如我本人特别喜爱的郦道元的《水经注》和杨衒之的《洛阳伽蓝记》。这些作品的纪实性、学术性,使一代散文走向厚实,也使一代学术亲近散文。郦道元和杨衒之,都是河北人。
        唐代是一场审美大爆发,简直出乎所有文人的意料之外。
        文人对前景的预料,大多只从自己和文友的状况出发。即便是南朝的那些专门研究来龙去脉的理论家、文选家,也无法想象唐代的来到。
        人们习惯于从政治上的盛世,来看待文化上的繁荣,其实这又在以“政脉”解释“文脉”。
        政文两途,偶尔交错。然而,虽交错也未必同荣共衰。唐代倒是特例,原先酝酿于北方旷野上、南方巷陌间的文化灵魂已经积聚有时,其他文明的渗透、发酵也到了一定地步,等到政局渐定,民生安好,西域通畅,百方来朝,政治为文化的繁荣提供了极好的平台,因此出现了一场壮丽的大爆发。
        这是机缘巧合、天佑中华,而不是由政治带动文化的必然规律。其实,这种 “政文俱旺”的现象,在历史上也仅此一次。
        不管怎么说,有没有唐代的这次大爆发,对中国文化大不一样。试看天下万象,一切准备,如果没有展现,那就等于没有准备;一切贮存,如果没有启用,那就等于没有贮存;一切内涵,如果没有表达,那就等于没有内涵;一切灿烂,如果没有迸发,那就没有灿烂;一切壮丽,如果没有汇聚,那就没有壮丽。更重要的是,所有的展现、迸发、汇聚,都因群体效应产生了新质,与各自原先的形态已经完全不同。因此,大唐既是中国文化的平台,又是中国文化的熔炉。既是一种集合,又是一种冶炼。
        唐代还有一个好处,它的文化太强了,因此成了中国历史上唯一不以政治取代文化的朝代。说唐朝,就很难以宫廷争斗掩盖李白、杜甫。而李白、杜甫,也很难被曲解成政治人物,就像屈原历来所蒙受的那样。即使是真正的政治人物如颜真卿,主导了一系列响亮的政治行动,但人们对他的认知,仍然是书法家。鲁迅说,魏晋时代是文学自觉的时代。这大致说得不错,只是有点夸张,因为没有“自立”的“自觉”,很难长久成立。唐代,就是一个文学自立的时代,并因自立而自觉。
        文学的自立,不仅是对于政治,还对于哲学。现代有研究者说,唐代缺少像样的哲学家和思想家。这种说法也大致不错,但不必抱怨。作为一种强大而壮丽的审美大爆发,不能不让哲学的油灯黯淡了。
        文学不必贯穿一种稳定而明确的哲学理念。文学就是文学,只从人格出发,不从理念出发;只以形式为终点,不以教化为目的。请问唐代那些大诗人各自信奉什么学说?实在很难说得清楚,而且一生多有转换,甚至同时几种交糅。但是,这一点儿也不影响他们写出千古佳作。
        为什么一个时代不能由文学走向深刻呢?为什么一批文学家不能以美为目标,而必须以理念为目标?
        唐代文学,说起来太冗长。我多年前在为北大学生讲授中国文化史时曾鼓励他们用投票的方式为唐代诗人排一个次序。标准有两个:一是诗人们真正抵达的文学高度;二是诗人们在后世被民众喜爱的广度。
        北大学生投票的结果是这样十名——
        第一名:李白;
        第二名:杜甫;
        第三名:王维;
        第四名:白居易:
        第五名:李商隐;
        第六名:杜牧;
        第七名:王之焕;
        第八名:刘禹锡;
        第九名:王昌龄;
        第十名:孟浩然。
        有意思的是,投票的那么多学生,居然没有两个人的排序完全一样。
        这个排序,可能与我自己心中的排序还有一些出入。但高兴的是,大家没有多大犹豫,就投出了前四名:李白、杜甫、王维、白居易。这前四名,合我心意。
        在一个琳琅满目的世界,学会排序是一种本事,不至于迷路。有的诗文,初读也很好,但通过排序比较,就会感知上下之别。日积月累,也就有可能深入文学最微妙的堂奥。例如,很多人都会以最高的评价来推崇初唐诗人王勃所写的《滕王阁序》,把其中“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说成是“全唐第一佳对”,这就是没有排序的结果。一排,发现这样的骈体文在唐代文学中的地位不应该太高。可理解的是,王勃比李白、王维大了整整半个世纪,与唐代文学的黄金时代相比,是一种“隔代”存在。又如,人们也常常对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赞之有过,连闻一多先生也曾说它“诗中的诗,顶峰上的顶峰”。但我坚持认为,当李白、杜甫他们还远远没有出生的时候,唐诗的“顶峰”根本谈不上,更不要说“顶峰上的顶峰”了。
        但是,无论是王勃还是张若虚,已经表现出让人眼睛一亮的初唐气象。在他们之后,会有盛唐、中唐、晚唐,每一个时期各不相同,却都天才喷涌,大家不绝。唐代,把文学的各个最佳可能,都轮番演绎了一遍。请看,从发轫,到飞扬,到悲哀,到反观,到个人,到凄迷,各种文学意味都以最强烈的方式展现了,几乎没有重大缺漏。
        因此,一个杰出时代的文学艺术史,很可能看成了人类文学艺术史的浓缩版。有学生问我,如果时间有限,却要集中地感受一下中国文化的极端丰富,又不想跳来跳去,读什么呢?
        我回答:“读唐诗吧”。
        与我前面列述的中国文脉的峰峦相比,唐诗具有全民性。唐诗让中国语文具有了普遍的附着力、诱惑力、渗透力,并让它们笼罩九州、镌刻山河、琅琅上口。有过了唐诗,中国大地已经不大有耐心来仔细倾听别的诗句了。
        因为有过了唐诗,倾听者的范围早就超过了文苑、学界,拓展为一个漫无边际的不确定群落。他们粗糙,但很挑剔。两句听不进去,他们就转身而去,重新吟诵起李白、杜甫。
        再说一说唐代的文章。
        唐代的文章,首推韩愈、柳宗元。
        自司马迁之后九百多年,中国散文写得最好的,也就是他们两位了,因此他们并不仅仅归属于唐代,也算是“千年一出”之人。
        他们两位,是后世所称“唐宋八大家”的领头者。我在前面说过,“唐宋八大家”的文学成就,在整体上还比不过司马迁一人,这当然也包括他们两位在内。但是,他们两位,做了一件力挽狂澜的大事,改变了一代文风,清理了中国文脉,这是司马迁所未曾做过的。
        他们再也不能容忍从魏晋以来越来越盛炽的骈体文了。自南朝的宋、齐、梁、陈列唐初,这种文风就像是藻荇藤蔓,已经缠得中国文学步履蹒跚。但是,文坛和民众却不知其害,以为光彩夺目、堆锦积绣,就是文学之胜,还在竞相趋附。
        面对这种风气,韩愈和柳宗元都想重新接通从先秦诸子到屈原、司马迁的气脉,为古人和古文“招魂”。因此,他们发起了一个“古文运动”。按照韩愈的说法,汉代以后的文章,他已经不敢看了。(《答李翊书》:“非三代两汉之书不敢观”。)这种主张,初一看似乎是在“向后走”,但懂得维护文脉的人都知道,这是让中国文化有能力继续向前走的基本条件。
        他们两人,特别是韩愈,显然遇到了一个矛盾。他崇尚古文,又讨厌因袭,那么,对古人就能因袭了吗?他几经深思,得出明确结论:对古文,“师其意而不师其辞”,学习者必须“自树立,不因循。”甚至,他更透彻地说:“惟陈言之务去”。只要是套话、老话、讲过的话,必须删除。因此,他的“古文运动”,其实不是摹仿古文,而是寻找千年来未颓的“古意”。“古意”本身,就包含着创新,包含着不可重复的个性,即“词必已出”。
        他与柳宗元在这件事上有一个强项,那就是不停留在空论上,而是拿出了自己的一大批示范作品。韩愈的散文,气魄很大,从句式到词汇都充满了新鲜活力。但是相比之下,柳宗元的文章写得更清雅、更诚恳、更隽永。韩愈在崇尚古文时,也崇尚古文里所包含的“道”,这使他的文章难免有一些说教气。柳宗元就没有这种毛病,他被贬于柳州、永州,离文坛很远,只让文章在偏僻而美丽的山水间一笔笔写得更加情感化、寓言化、哲理化,因此也达到了更高的文学等级。与他一比,韩愈那几篇名文,像《原道》《原毁》《师说》《争臣论》等等,道理盖过了审美,已经模糊了论文和文学的界限。
        总之,韩愈、柳宗元他们既有观念,又有实践,“古文运动”展开得颇有声势。骈体文的地位很快被压下去了,但是,随之也带来了一些消极的后果。在骈体文盛行的魏晋南北朝,文学已经逐渐自觉,虽触目秾丽,也是文学里边的事。现在“古文运动”让文章重新载道,迎来了太多观念性因素。这些因素,与文学不亲。
十  一
        讲了诗文,忍不住还想顺便说一下书法,因为所有的诗文都离不开它。
        唐代书法,是继晋代书法之后的又一次辉煌。如果要对唐代的书法家排一个序,我不分字体地排列如下——
        第一名:颜真卿;
        第二名:欧阳询;
        第三名:张  旭;
        第四名:怀  素;
        第五名:褚遂良;
        第六名:柳公权;
        第七名:孙过庭;
        第八名:虞世南。
        我知道这个排列会引起不同意见,但希望不要对颜真卿的至高地位产生争议。其实在这个排列中,颜真卿的第一名是远远高出于后面这个名单的。后面这个名单里的人,都是第一流的书法家,而颜真卿,则是整个中国历史上的文化巨人。
记得我在前面说到王羲之《兰亭序》时曾脱开它的书法意义而提到了它的内容,还说我在给北大学生讲课时还特地把它翻译成了现代文。这让我想起,我讲到颜真卿时曾做了一件让学生们很吃惊的事,那就是暂停课程的讨论形态,那天下午,由我一个人完整地讲述颜真卿的生平事迹,这也就构成了全部课程中的第三十九课。对于颜真卿的人格力量,我实在太敬佩了,因此,由他拌泪书写的《祭侄文稿》,我也看成是千年文脉的突发性呈现。由神赋形,那份文稿的书法价值达到了仅有《兰亭序》可比肩的程度。相较之下,《兰亭序》仍是典雅之最,而颜真卿的文稿则把中国文化的生命悲壮,推到了极致。书法是无声的,但中国成语“可歌可泣”四字,在这幅书法中得到最佳体现。
正因为如此,我是不赞成把另一位书法家柳公权与他并列的(所谓“颜筋柳骨”)。草书将张旭列为首位,是觉得他的线条张力所呈现的生命强度,超过了怀素和孙过庭。唐代著名文学家留下的墨迹中,我最赞赏的是杜牧的《张好好诗》三百多字。其实,唐太宗李世民本人的字也写得不错,那份《晋祠铭》,可把他推到中国历代皇帝中书法第一名。第二名是后来写“瘦金体”的宋徽宗赵佶。两位帝王,政治盛衰各至极端,而书法名次却连在一起,分获冠亚。
十  二
        写到这里,联想到了另一位衰运之帝,李煜。
唐朝灭亡后,由藩镇割据而形成了五代十国的分裂局面。一度曾经诗情充溢的北方已经很难寻到诗句,而南方却把诗文留存了。特别是,那个南唐的李后主李煜,本来从政远不及吟咏,当他终于成了俘虏被押解到汴京之后,一些重要的诗句穿过亡国之痛而飘向天际,使他成了一种新的文学形式——“词”的里程碑人物。
        李煜又一次充分证明了“政脉”与“文脉”是两件事。在那个受尽屈辱的俘居小楼,在他时时受到死亡威胁而且确实也很快被毒死的生命余隙之中,明月夜风知道:中国文脉光顾此处。
        从此,“春花秋月”“一江春水”“不堪回首”“流水落花”“天上人间”“仓皇辞庙”等等意绪,以及承载它们的“长短句”的节奏,将深深嵌入中国文化;而这个倒霉皇帝所奠定的那种文学样式“词”,将成为俘虏他的王朝的第一文学标帜。
        人类很多文化大事,都在俘虏营里发生。这一事实,在希腊、罗马、波斯、巴比伦、埃及的互相征战中屡屡发生。在我前面说到的凉州到北魏的万里蹄声中,也被反复印证。这次,在李煜和宋词之间,又一次充分演绎。
十  三
        那就紧接着讲宋代。
        我前面说过,在唐代,政文俱旺;那么,在宋代,虽非“俱旺”,却政文贴近。
        这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宋代重视文官当政,比较防范武将。结果,不仅科举制度大为强化,有效地吸引了全国文人,而且让一些真正的文化大师如范仲淹、欧阳修、王安石、司马光等佔居行政高位。这种景象,使文化和政治出现了一种特殊的“高端联姻”,文化感悟和政治使命混为一体。表面上,既使文化增重,又使政治增色,其实,并不完全如此,有时反而各有损伤;
        第二个原因,宋代由于文人当政,又由于对手是游牧民族的浩荡铁骑,在军事上屡屡失利,致使朝廷危殆、中原告急。这就激发了一批杰出的文学家心中的英雄气概、抗敌意志,并在笔下流泻成豪迈诗文。陆游、辛弃疾就是其中最让人难忘的代表,可能还要包括最后写下《过零丁洋》和《正气歌》的文天祥。
        这确实也是中国文脉中最为慷慨激昂的正气所在,具有长久的感染力。但是,我们在钦佩之余也应该明白,一个历时三百余年的重要朝代的文脉,必然是一种多音部的交响。与民族社稷之间的军事征战相比,文化的范围要广泛得多,深厚得多,丰富得多。
        因此,文脉的首席,让给了苏东坡。苏东坡也曾经与政治有较密切关系,但终于在“乌台诗案”后两相放逐了:政治放逐了他,他也放逐了政治。他的这个转变,使他一下子远远地高过于王安石、司马光,当然也高过于比他晚得多的陆游、辛弃疾。他的这个转变,我曾在《黄州突围》中有详细描述。说他“突围”,不仅仅是指他突破文坛小人的围攻,更重要的是,突破了他自己沉溺已久的官场价值体系。因此,他的突围,也是文化本体的突围。有了他,宋代文化提升了好几个等级。所以我写道,在他被贬谪的黄州,在无人理会的彻底寂寞中,在他完全混同于渔夫樵农的时刻,中国文脉聚集到了那里。
        苏东坡是一个文化全才,诗、词、文、书法、音乐、佛理,都很精通,尤其是词作、散文、书法三项,皆可雄视千年。苏东坡更重要的贡献,是为中国文脉留下了一个快乐而可爱的人格形象。
        回顾我们前面说过的文化巨匠,大多可敬有余,可爱不足。从屈原、司马迁到陶渊明,都是如此。他们的可敬毋庸置疑,但他们可爱吗?没有足够的资料可以证明。曹操太有威慑力,当然挨不到可爱的边。魏晋名士中有不少人应该是可爱的,但又过于怪异,过于固执,过于孤傲,我们可以欣赏他们的背影,却很难与他们随和地交朋友。到唐代,以李白为首的很多诗人一定可爱,但那时诗风浩荡,一切惊喜、感叹都凝聚成了众人瞩目的审美典范,而典范总会少了可爱。即便到了晚唐只描摹幽雅的私人心怀,也还缺少寻常形态。
        谁知到宋代出了一个那么有体温、有表情的苏东坡,构成了一系列对比。不管是久远的历史、辽阔的天宇、个人的苦恼,到他笔下都有了一种美好的诚实,让读到的每个人都能产生感应。他不仅可爱,而且可亲,成了人人心中的兄长、老友。这种情况,在中国文学史上几乎绝无仅有。因此,苏东坡是珍罕的奇迹。
        把苏东坡首屈一指的地位安顿妥当之后,宋代文学的排序,第二名是辛弃疾,第三名是陆游,第四名是李清照。
        辛弃疾和陆游,除了前面所说的英雄主义气概之外,还表现出了一种品德高尚、怀才不遇、热爱生活的完整生命。这种生命,使兵荒马乱中的人心大地不至下堕。在孟子之后,他们又一次用自己的一生创建了“大丈夫”的造型。
        李清照,则把东方女性在晚风细雨中的高雅憔悴写到了极致,而且已成为中国文脉中一种特殊格调,无人能敌。因她,中国文学有了一种贵族女性的气息。以前蔡琰也写出过让人动容的女性呼号,但李清照不是呼号,只是气息,因此更有普遍价值。
        李清照的气息,又具有让中国女性文学扬眉吐气的厚度。在民族灾难的前沿,她写下了“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诗句,就其金石般的坚硬度而言,我还没有在其他文明的女诗人中找到可以比肩者。这说明,她既是中国文脉中的一种特殊格调,又没有离开基本格调。她离屈原,并不太远。
十  四
        在宋代几位一流的文学家中,辛弃疾是最后一个压阵之人。他在晚年曾勇敢地赶不少路去吊唁当时受贬的朱熹。朱熹比他大十岁,也算是同辈人。他在朱熹走后七年去世,一个时代的高层文化,就此垂暮。在我看来,这也许是我心中整个中国古典文脉的黄昏。
        朱熹算不上文学家,我也不喜欢他重道轻文的观念。但是,观念归观念,这位杰出的哲学家对文学的审美感觉却是不错。哲学讲究梳理脉络,他在无意之中也对文脉作了点化,让人印象深刻。
        朱熹说,学诗要从《诗经》和《离骚》开始。宋玉、司马相如等人“以浮华为尚,而无实之可言矣”。相比之下,汉魏之诗很好,但到了南朝的齐梁,就不对了。“齐梁间之诗,读之使人四肢皆懒,慢不收拾”。这种论断,切中要害。
        朱熹对古代乐府、陶渊明、李白、杜甫都有很好的评价。他认为陶渊明平淡中含豪放,而李白则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自然美。对他自己所处的宋代,则肯定陆游的“诗人风致”。这些评价,都很到位。但是,他从理学家的思维出发,对韩愈、柳宗元、苏东坡、欧阳修的文学指责,显然是不太公平。他认为他们道之不纯,又有太多文人习气。
        在他之后几十年,一个叫严羽的福建人写了一部《沧浪诗话》,正好与朱熹的观念完全对立。严羽认为诗歌的教化功能、才学功能、批判功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吟咏性情、达到妙语。他揭示的,其实就是文学超越理性和逻辑的特殊本质。由于他,中国文学在今后谈创作时,就会频频用到“不涉理路,不落言筌”、“羚羊挂角,无迹可求”、“透彻玲珑,不可凑泊”、“水中之月,镜中之像”等等词语,这是文学理论水准的一大提升。但是,他对同代文学家的评论,失度。
        从朱熹和严羽,不能不追溯到前面提到过的《文心雕龙》《诗品》等理论著作。那是七百多年前的事了,我之所以没有认真介绍,是因为那是中国文论的起始状态,还在忙着为文学定位、分类、通论。当然这一切都是需要的,而《文心雕龙》在这方面确实也做得非常出色,但要建立一种需要对大量感性作品进行概括的理论,在唐朝开国之前八十多年就去世了的刘勰毕竟还缺少宏观对比的时间和范例。何况,南朝文风也不能不对概念的裁定带来局限,影响了理论力度。这只要比一比七百多年后那位玩遍了一切复杂概念的顶级哲学家朱熹,就会发现,真正高水准的理论表述,反倒是朴实而干净。
十  五
        李清照、陆游、辛弃疾、文天祥他们都认为,中国文脉将会随着大宋灭亡而断绝,蒙古马队的铁骑是中华文明覆灭的丧葬鼓点。但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元代的诗歌、散文,确实不值一提。但是,中国文脉在元代却突然超常发达。那就是,中华文明几千年的一个重大缺漏,在这个不到百年的短暂朝代获得了完满弥补。这个被弥补的重大缺漏,就是戏剧。不管是古希腊悲剧还是古印度梵剧,都在两千五百多年前已经充分成熟。而中国,不仅孔子没看到过戏剧,连屈原、司马迁、曹操、李白、杜甫、苏东坡都没有看到过,这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了。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况,而元代又为什么会改变,这是很复杂的课题,我在《中国戏剧史》一书中有系统探讨。有趣的是,既然中国错过了两千多年,照理追赶起来会非常困难,岂能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关汉卿、王实甫、马致远、纪君祥等一大批文化天才,合力创作的元杂剧。结果,正如后来王国维先生所说,中国可以立即在戏剧上与其他文明并肩而“毫无愧色”。
        此时的中国文脉,在《窦娥冤》,在《望江亭》,在《救风尘》,在《西厢记》,在《赵氏孤儿》,在《汉宫秋》……
        在这里,我和王国维先生一样,并不是从表演、唱腔着眼,而只是从文学上评价元杂剧。那些形象,那些故事,那些冲突,那些语言,以及它们的有机组合,在中国文学史和艺术史上几乎是空前的。
        是不是绝后呢?还不好说。但是如果与明代的传奇——昆曲相比,昆曲虽然也出现了汤显祖这样的作家写出了《牡丹亭》这样的作品,但放在元杂剧面前,却会在整体张力上略逊一筹。多数昆曲作品过于冗长、秾丽、滞缓、入套,缺少元杂剧那种活泼而爽利的悲欢。比《牡丹亭》低一等级的《桃花扇》《长生殿》又过于拘泥历史,减损了作为一种民间艺术的生命力。
        至于清代后期勃发的京剧,唱腔很好,表演虽然没有戏迷们幻想的那么精彩,也算可以,而文学剧作,则完全不能细问。没有文学就只能展示演唱技能了,在整体上当然不能与元杂剧相提并论。
        因此,中国文脉之于中国戏剧,如果以十分计,那么,大概是六分归元杂剧,三分归昆曲,一分归地方戏曲。这一分中不包括京剧,因为它已不是地方戏曲。当然,如果是从音乐唱腔着眼,它的地位就会不低。
        由于元代的统治者是少数民族,一些本该退色的文化也就失去了官方支撑,因此比较彻底地挣脱了文词间的道统气、宫廷气、阿谀气、头巾气、腐儒气,为贴近自然的天籁式创造留出了空间。这种空间看似边缘,却很辽阔,足以伸展手脚。由此联想到同样产生于元代的那幅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富春山居图》。比之于宋代那些皇家画院里的宫廷画师,黄公望只是一个居无定所的流浪卜者,但是,既使把宋代所有宫廷画师的最好作品加在一起,也无法与他相比。
        元杂剧的情况也是如此,我们哪怕是把后来京剧从慈禧太后开始给予的全部最高权力的扶持加在一起,也无法追赶元杂剧的依稀踪影。元杂剧即使衰落也像一个英雄,完成了生命过程便轰然倒下,拒绝有人以“振兴”的说法来做人工呼吸、打强心针。
        一切需要刻意“振兴”的文化,都已经与文脉无关。而且,极有可能扰乱了文脉的自然进程。现在社会上经常有人忙着要把那些该由博物馆保护的文化遗产折腾到现实生活中来,而且动静很大,我就很想让他们听听元杂剧轰然倒地的壮美声响。
十  六
        明清两代五百四十余年,中国文脉严重衰弱。
        我在给北京大学学生讲授中国文化史的时候指出,这五百多年,如果要找到能与屈原、司马迁、陶渊明、李白、杜甫、苏东坡、关汉卿可以并肩站立的文化巨人,只有两个,一是明代的哲学家王阳明,二是清代的小说家曹雪芹。我们今天所说的文脉,范围要比我在北大讲的文化更小,王阳明不应列入其中,因此只剩下曹雪芹。
        这真要顺着他说过的话,感叹一句: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为什么会产生这么惊人的情况?
        原因之一,是明清两代统治者实行的文化专制主义已发展到了文化恐怖主义(如“文字狱”)。这就必然毁灭文化创新,培养出大量的文化侍从、文化鹰犬、文化侏儒。当然也产生了一些文化叛逆者和思考着,但囿于时间和空间,叛逆和思考的程度都不深。有人把他们当做“启蒙主义者”,其实言之有过,因为并没有形成“被启蒙群体”。真是可称得上启蒙的,要等到近代的严复;
        原因之二,是中国文脉的各个条块,都已在风华耗尽之后自然老化,进入萧瑟晚景。这是人类一切文化壮举由盛而衰的必然规律,无可奈何。文脉,从来不是一马平川的直线,而是由一组组抛物线组成。要想继续往前,必须大力改革,重整重组,从另一条抛物线的起点开始。但是明清两代,都不可能提供这种契机。
        除了这两个原因外,从今天的宏观视野看去,还有一个对比上的原因。那就是在中国明代,欧洲终于从中世纪的漫长梦魇中醒了。而且由于睡得太久,因此醒得特别深刻。一醒之后,他们重新打量自己,然后精力充沛地开始奔跑。而中国文化,却因创建过太久的辉煌而自以为是。欧洲文艺复兴发生在中国的什么时候?我只须提供一个概念:米开朗琪罗只比王阳明小三岁。
        明清两代五百年衰微中,只剩下两个光点,一是小说,二是戏剧。但明清戏剧我在前面已经作为元杂剧的对比者而约略提过,因此能说的只有小说了。
        小说,习惯说“四大名著”,即《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红楼梦》。我们中国人喜欢集体打包,其实这四部小说完全没有理由以相同的等级放在一起。
        真正的杰作只有一部:《红楼梦》。其他三部,完全不能望其项背。
        《三国演义》气势恢宏,故事密集。但是,按照陈旧的正统观念来划分人物正邪,有脸谱化倾向。《水浒传》好得多,有正义,有性格,白话文生动漂亮,叙事能力强,可惜众好汉上得梁山后便无法推进,成了一部无论在文学上还是精神上都是有头无尾的作品,甚为可惜。《西游记》是一部具有精神格局的寓言小说,整体文学品质高于上两部,可惜重复过多,套路过多,影响了精神力度。如果要把这三部小说排序,那么第一当是《西游记》,第二当是《水浒传》,第三当是《三国演义》。
        这些小说,因为有民间传闻垫底,又有说书人的描述辅佐,流传极广。在流传过程中,《三国演义》的权谋哲学和《水浒传》的暴力哲学对民间有严重的负面影响,于今犹烈。
        《红楼梦》则完全是另外一个天域的存在了。这部小说的高度也是世界性的,那就是:全方位地探寻人性美的存在状态和幻灭过程。它为天地人生设置了一系列宏大而又残酷的悖论,最后都归之于具有哲思的巨大诗情。虽然达到了如此高度,但它的极具质感的白话叙事,竟能把一切不同水准、不同感悟的读者深深吸引。这又是世界上寥寥几部千古杰作的共同特性,但它又中国得不能再中国。
        于是,一部《红楼梦》,慰抚了五百年的荒凉。
        也许,辽阔的荒凉,正是为它开辟的仰望空间?
        因此,中国文脉悚然一惊,猛然一抖,然后就在这片辽阔的空地上站住了,不再左顾右盼。
        明清两代,也有人关注千年文脉。关注文脉之人,也就是被周围的荒凉吓坏了的人。
        例如,明代以李梦阳、何景明等“前七子”提出过“文必秦汉、诗必盛唐”的口号。他们还认为“今真诗乃在民间”,例如《西厢记》能与《离骚》相提并论。他们得出结论:各种文学的创建之初虽不精致但精神弥满,可谓“高格”,必须追寻、固守。这种观点,十分可喜。
        清代的金圣叹则睥睨历史,把他喜欢的戏剧、小说,如《西厢记》《水浒传》,与《庄子》《离骚》《史记》和杜甫拉成一条线,构成了强烈的文脉意识。
        明清两代在文脉旁侧稍可一提的,是“晚明小品”。在刻板中追求个性舒展,在道统下寻找性灵自由,虽是小东西,却开发了中国散文的韵致和情趣。这种散文,对后来五四新文化运动中白话美文的建立,起到了正面的滋养作用。新时代的文学改革者们不会喜欢清代桐城派的正统,更不会喜欢乾嘉骈文的回潮,为了展示日常文笔之美,便找到了隔代老师。当然,在精神上并非如此,闲情逸致无法对应大时代的风云。
        与明代相比,清代倒有两位不错的诗人。一是前期的纳兰性德,以真切性灵写出很多佳句,让人想到即使“李煜”处于胜利时代也还会是一个伤感诗人;二是后期的龚自珍,让人惊讶在一个朝野破败的时代站出来的一位思想家居然还能写出这么多诗歌精品。但是,这两位诗人都遇到了太大的变动:纳兰性德脚下的民族土壤急速变动,龚自珍脚下的精神土壤急速变动,使他们诗句一时找不到稳定的承载。他们的天分本该可以进入文脉,但文脉本身却在那个找不到价值坐标的年月仓皇停步了。
        除了他们两位,我还要顺便提一笔个人爱好,那就是十八世纪只活了三十几岁的年轻诗人黄景仁。我认为二十世纪古体诗写得最好的郁达夫,就是受了他的影响。
十  七
        既然已经说到现代,那就顺着再说几句吧。
        中国近、现代文学,成就较低。我前面刚说明清两代五百多年只出了两个一流文人,哲学家王阳明和小说家曹雪芹,那么,我必须紧接着说一句伤心话了:从近代到现代,偌大中国,没出过一个近似于王阳明的哲学家,也没有出过一个近似于曹雪芹的小说家。
        一位友人对我说:感冒无药可治,因此世上感冒药最多;同样,中国近、现代文学成果寥落,因此研究队伍最大。研究队伍一大就必然出现夸张、伪饰、围啄、把玩的风尚,直接影响当代文学的创作。
        说起来,中国现代文学的起点倒是可喜,那就是应顺中国文脉已经不能不转型的指令,成功示范并普及了白话文。由于几个主事者气格不俗,有效抵拒了中国文学中最能闻风而动、见隙而钻的骈俪、虚靡、炫学、装扮等旧习,选了朴实、通达一路,诚恳与国际接轨,与当代对话,一时文脉大振。但是,由于兵荒马乱、国运危殆、民生凋蔽、颠沛流离,本来迫于国际压力所产生的改革思维,很快又被救亡思维替代,精神哲学让位给现实血火,文学和文化都很难拓展自身的主体性。结果,虽然大概念上的中华文明有幸免于崩溃,而文脉则散逸难寻。已经显出实力的鲁迅和沈从文都过早地结束了文学生涯,至于其他各种外来流派的匆忙试验,包括现实主义在内,即便流行一时也没有抵达真正的“高格”。
        现代作家之中,真正懂文脉的也是鲁迅。这倒不是从他的小说史,而是从他对屈原、司马迁和魏晋人物的评价中可以窥探。郭沫若应该也懂,但天生的诗人气质常常使他轻重失度,投情过专,影响了整体平正。
        在学者中,对中国文脉的梳理作出明显贡献的,有梁启超、王国维和陈寅恪三人。本来胡适也应排列在内,但他作为一个优秀的大学者却缺少文学感悟能力,例如他那么成功地考证了《红楼梦》,却不知道这部小说的真正魅力在何处,因此对文脉总有一些隔阂。梁启超具有宏观的感悟能力,又留下了大量提纲挈领的表述;王国维对甲骨文、戏曲史、《红楼梦》的研究和《人间词话》的写作,处处高标独立;陈寅恪文史互证,对佛教文学、唐代文学和明清之际的研究十分精到。我本人对陈先生的最高评价,在他对唐中期分界为中国全部古代历史分界的论定。这三位中,成就最大的是王国维。可惜,这位真正的大学者只活到五十岁就自沉于北京颐和园昆明湖。
        其他人文学者,即使学贯中西、记忆惊人,也都没有来得及对中国文化作出什么实质性的推动。须知,记忆性学问和创造性学问,毕竟是两回事。
        现代既是如此荒瘠,那就不要在那里流浪太久了。
        如果有年轻学生问我如何重新推进中国文脉,我的回答是:首先领略两种伟大——古代的伟大和国际的伟大,然后重建自己的人格,创造未来。
        也就是说,每个试图把中国文脉接通到自己身上的年轻人,首先要从当代文化圈的吵嚷和装扮中逃出,滤净心胸,腾空而起,静静地遨游于从神话到《诗经》、屈原、司马迁、陶渊明、李白、杜甫、苏东坡、关汉卿,以及其他文学星座的苍穹之中。于是,你就有可能成为这些星座的受光者、寄托者、企盼者。
        中国文脉在今天,只有等待。
       (此文是作者即将出版的《中国文脉》一书的引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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